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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福接过小宫人手里的药碗递给太后,太后用勺子搅了搅,吹凉一勺递到萧珩唇边。
“珩儿,喝药了。”
太后并非萧珩亲生母后,萧珩生母璟仁皇后在萧珩岁那年就逝了。当时的太后是继后穆氏,先帝皇贵妃,穆氏一族嫡女。后来萧珩大权在手,扫清障碍后拜舒太妃为母后,一半是因为母亲生前与太妃交好,一半是自己幼年颇受照顾。
萧珩闭着眼睛,嘴唇一动也不动,太后叹了口气,让宫人把萧珩扶起来,从微微张开的唇缝里把药灌进去。
“这两个孩子,真是何苦。”
太后想起冷宫惨死的穆君翎,又看着萧珩,一边叹气一边拿帕子擦眼泪。君翎那孩子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只是这辈子太苦了。许是宫里熬不下去了吧。这样也好,早早超生去,投个好人家,下辈子再别做笼中鸟,被生生困死在这囚笼。珩儿这孩子也是太倔,太狠心,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当初多少个可以挽回的机会,偏偏一条路走到黑,如今人走了,自己也折腾成这副样子。
“阴阳啊,就在这一念间哪。”太后放下药碗,悠悠地道。
苏福接过药碗,递上一盏参茶,“太后也累了几天了,去歇歇吧,不然身子受不了的。”
太后饮下一口茶,被宫人扶着站起身,几日的劳累渐显,有些昏昏沉沉。“那珩儿就交给你们了,哀家晚上再过来。有什么事,及时让宫人禀报就是。”
“是。”苏福道。
忽然间,床上的萧珩睁开了眼睛,坐起来直直盯着前方,眼中空洞无神,好像梦游一样。“陛下?陛下!”宫人急急叫着,“太医,快来太医!”太后也急急坐下,“珩儿,珩儿你醒了?可认得母亲?”萧珩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一干人,忽然掀开被子跑下床。
“珩儿!”
“陛下!”
“来人哪!”
萧珩疯了似的跑向冷宫。
冷宫的废墟还没有清理完,宫人们连夜清理了三日,除了烧毁的木头瓦片外,还找到了几样骨头模样黑漆漆的东西,起初宫人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待仔细一看,不禁个个掩面拭泪,再不忍看下去,更有甚者,放声大哭,凄惨悲戚,断人心肠。
小太监们把那黑漆漆,硬邦邦的东西一片一片挑出来,用白布包好了,放在冷宫前的砖地上,有小宫人前来祭拜的,也有路过的,跪下磕个头。
有些是穆君翎以前有意无意中帮过的人。有时候就是一点银两,有时候是棉被冬衣,有时候是提拔宫中职位,有时候就是佯装怒样训斥或者是和煦的一抹笑。都是一些大不了的东西,但至少穆君翎在的时候,后宫是很安宁祥和的。
萧珩赤脚跑过来,盯着那一团白布,不理会任何人,静静地走过去。然后,轻轻挑开白布的一角。
那是穆君翎的骸骨。
一块一块,被烧得发黑,发焦,也不知是手还是脚。
那么鲜活的一个人,一声不吭就走了,就剩下这一堆骨头。
萧珩觉得眼前刺痛。
萧珩盯着那堆骸骨看了一会儿,眼睛变得血红。
无一人敢呼吸,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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