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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起来！”萧珩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盒子被打落在地上，凤印掉出来发出一声脆响。

穆君翎被他拽起来，只觉得眼前发黑，萧珩抓着他使劲摇晃，彷佛要把他的骨头摇碎。

“君翎……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我们之间就一点都不能再挽回了吗？”萧珩抱着他，血红的眼睛里似是有泪，“我知道你恨我，你一直恨我对吗？阿翎，你可以打，可以骂，只要你能原谅，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萧珩打碎了茶杯，把瓷片塞在他手中，“你不是恨我吗？那你来杀我，杀啊！”

穆君翎怔怔看着他，半晌，凄惨一笑，眼角滑下一行泪。“恨你……？陛下，这几年，君翎可曾说过一句怨，一句恨？陛下是天，君翎是罪臣之子，自古以来，叛君为逆天之事，君翎活着，是为穆家还罪，怕双亲在地下不得安息，怕穆家污名难除，世世代代被人唾弃，君翎不敢说怨，也不敢说恨，陛下想怎样都好，待时辰到了，君翎走就是了。可如今……君翎形同废人，再不能像从前一样为陛下效力，治理后宫，做些什么，只是占着这一块地方，无端受着宫中俸禄，耗着药材，再不能为穆家还什么，只是一个活死人。陛下，君翎已时日无多，穆家空落无人，怕是父母坟上已长满青草，如今只想出宫为双亲扫墓，上一炷香，然后找一处静僻之地，安安稳稳过完最后这几天。陛下……君翎什么都给不了你了，也什么都做不了了，可不可以……就这么过去……可不可以……放过我……”

穆君翎抽噎着一点点滑落在地上，手里攥着他的衣服，背上两块蝴蝶骨瘦得突起，隔着衣服也清晰可见。

“不……”萧珩一步步退后，“朕不许，朕不放手！朕绝不放手！”

“来人！从今日起把椒房殿看严，给朕层层围住!没有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来，任何人都不许出去！”

萧珩的怒吼传遍整个宫殿，守在外面的宫人顿时心惊胆战。

强撑起来的意识慢慢散去，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穆君翎看着萧珩的背影，只是凄惨地笑笑。唇边涌出一抹血，随后越来越多。穆君翎轻咳一声，倒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心头怒气未消，萧珩转过身来正欲说什么，只见穆君翎倒在地上，双眼紧闭，身前有一滩血。苍白的唇边有一道血痕，一直淌到耳根。

“阿翎……阿翎！”萧珩脸色瞬间僵住，跑过去抱起他，擦拭着他唇边的血丝。“阿翎……阿翎？”萧珩一遍一遍唤着，那人却再不给他一声回应。“阿翎……不……我刚才不是故意要凶你……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萧珩紧搂着人，一遍遍重复，一遍遍吻着他的额头，

“太医！传太医！！”

闻声进来的宫人们顿时脸色一变，随即转身跑去叫太医。

萧珩飞快地横抱起人放到床榻上，把穆君翎的身子侧过来，稍稍把枕头垫高让他呼吸得顺畅一些，穆君翎的衣襟上沾了血，一片鲜红，刺痛着萧珩的眼睛。想起方才的举动萧珩只想一巴掌打醒自己。君翎本就身子未愈，方才又是强撑，他怎么能对他吼，对他威胁，让他再受刺激。

明明那么爱，为何每次都伤他这么深。

一切都不过是想留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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