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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他的人,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莫昱只感觉自己周身被寒冷包围了,似乎裹在他身上的不是狐皮大氅而是一层薄薄的单衣,但是拥着他的那个怀抱又是那么灼热滚烫,冷热交织,他浑身颤抖着,甚至感觉有些难耐了。
“别怕,宝贝……”络绗感觉到了他的颤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嘴里还呢喃着安慰他,“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啊……”
经历了这些事,莫昱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只能轻轻闭上了眼睛。
络绗从来没有感觉从云海阁到世子府的这条路这么长,好像自己无论怎样加快脚步,这条路都是没有尽头的,他这时才感觉到自己是如此难过,如此自责,仿佛迈动双腿只是出自自己的本能,而自己的心早已经被凌迟处决了。
好像希望与光,随着这场大雪一起被掩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没用多长时间,又好像已经过了一万年,他终于看到了世子府的牌匾,心里一瞬间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也只是一瞬间,就又悬了起来,嘱咐身后的温恭去准备热水,要给莫昱好好驱驱寒。
世子府的下人早已将热水备好了,温恭一面伺候着自己家似乎惊魂未定的主子沐浴,一面又催着只穿了一件单衣在雪中奔波的络绗也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络绗一向身体素质优越,这点子小事压根没放在心上,草草冲洗了一下便着急忙慌地跑出来,接手了莫昱的一条龙服务,小心翼翼地把他从浴室里抱出来,给他换上干爽的里衣,然后再用被子将他裹住。
莫昱像个木偶一样任他摆弄,眼神大多时候是木然的,但只要一看到他,眼泪便止不住地流。
“别怕了……别怕了,我可怜的宝贝……”络绗见他这样便心疼得要命,把他揽在怀里柔声安抚,一想到自己巴不得捧在心尖上供奉起来的珍宝就这样被人给欺负了,他就想把季深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让他入地狱十八回都觉得便宜了他。
“络绗……”怀中的人轻轻唤了一声。
“我在呢……我在这儿呢啊……”他便更紧地抱着他,同样轻地在他耳边应了一声,“我一直在,我一直保护你,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莫昱虽然看起来像是受惊过度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但实际上他比谁都清醒,当那个人披星戴月地出现在门口时,他就已经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了。
一个走投无路表里不一不择手段孤注一掷的人,想要另一个相似又迥异的人伴在他身边。
哪怕明知道不能携手走完全程,但相伴的日子里,他们就是彼此唯一的光亮与救赎,而这段日子,足以将他的生命延续很多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即便肉身已毁,魂魄也依然驱不散的那种。
世人皆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这个道理固然是颠扑不破的,但即使知道是大梦一场,他也愿意与他抵死缴缠不死不休。
他流泪,不是因为他为那件事而感到害怕,而是他终于想明白了,终于下定决心迈出这半生中唯一没有在自己计划中出现过的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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