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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舍不得
医院有些远,出租车又拐了个弯,公路两旁的绿树已经变成了粗壮的梧桐树,飞速地不断往后退,因为下午刮了大风,不少枯枝被吹落下来还未来得及清扫,滚动的车轮碾压过去发出碎裂清脆的响声。
车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了,前排的司机大哥从后视镜瞟了眼脸色阴沉的傅庭琛,又看了眼蔫头耷耳的小朋友,心道不是个简单人物,幽幽叹了口气。一代口才了得的人才在此陨落,他要成为司机界第一个不能唠嗑的司机。
傅庭琛崩着阴沉的脸色看着前方,手里还捏着身旁人纤瘦的手腕,心里窝着一股无处发泄的火气。气自己,也气这个人。
狠狠地压了一口郁气,傅庭琛稍偏过头,目光移向他隐没在阴影里的侧脸,看见一闪而过的隐忍,心中一动,立即松了手,果真见他的手腕被自己捏红了一圈。顿时心中懊悔。
肖树苗手刚被松开,立即就收了回去放在怀里,心中酸楚地轻轻揉着手腕,只是脸始终不肯扭回去。
见状,傅庭琛眸里再度蒙上一层阴霾。
两人心中都有气,都不肯低头。
到了医院门口,傅庭琛干脆利落地推开车门下车,看着车内的人,眉眼阴郁。肖树苗心里委屈更甚,磨磨蹭蹭地刚要抬脚。
傅庭琛冷冷道,“还不下车”
肖树苗一言不发地吸了吸鼻子,抬脚跟上。一路低着头,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套检查流程下来,除了后脑勺被石子磕破了皮,没什么大问题。
但傅庭琛还是让人住了一晚医院,等明天再检查一下脑部。
肖树苗被塞进病房,又看着一言不发的傅先生离开的背影,沉重的脚步声在医院的走廊里尤其清晰,又渐渐远去,一声声的敲打在肖树苗的心上,发堵发疼。
偌大的VIP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气氛下,肖树苗想起了逸逸曾给他说过的医院里的鬼故事,好像瞬间房间里就热闹了。
肖树苗往被子里缩了缩,委屈巴巴地看着门口,心里的另一块角落又惦记着某些东西,迅速往往床底一趴,空荡荡的,心中瞬间松了口气,没鬼。
肖树苗微吐了口气,脑子里想的都是傅先生的样子,亲他,抱他的,哄他的,给他趴腿上给他剥糖炒栗子……
想到傅先生决绝的背影,肖树苗顿时喉头发紧,眼眶微红,耷拉着脑袋在自我反省…隐隐察觉到了傅先生生气的原因。
又难过地吸了下鼻子,在车上不该和傅先生生气的,傅先生要骂就骂吧,反正他也做错了,不该不看车就过马路的…
傅先生回来就和他道歉。
可是…傅先生不要他了呀。
傅先生有别的喜欢的人了,他要离开了。
肖树苗掀开被子爬下床,找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又心里有鬼地飞快跳到床上去,往被窝一钻,握着笔写感谢信信,感谢傅先生这段时间的收留,才写到两行眼泪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侵湿了纸张。
视线模糊,肖树苗抬手抹掉眼泪,猝不及防打了个哭嗝,想了想还是把纸撕掉了。最终只写了一句话。
傅先生,我回家了。
肖树苗把纸张放在桌面上,又怕风会吹掉,又改为压在杯子底下。换了鞋,跑出了医院。
肖树苗站在十字路口,眸里满是迷茫,他能去哪,他没有家了。孤儿院不是他的家,他已经被领养了,可是他不想回养父母家,所以他还是没有家了。
肖树苗随意找了一角落蹲着,晚风吹得有些冷,不禁瑟缩地环抱住自己,一歪头就看见离他几步远的流浪大叔,头发乱糟糟的,但布满细纹的脸却干干净净,衣服也又脏又破,唯有那把吉他是新的,被好好的护着。那把吉他就是大叔最珍贵的宝物。
流浪大叔也对上他的视线,愣了下,胡子下的嘴巴动了动,应该是笑了。
“想听歌吗?”流浪大叔的声音嘶哑,像被粗砺的石子刮了过一般,又喃喃自语,“怎么会有人会听我弹呢”
大叔好似被悲伤包围着,肖树苗不知为何,心中动容了下,道,“听的”
大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籁之音,混浊的眼珠蹭的亮了,正了正身姿,喉咙里发出声干咳,慢悠悠地拨动着吉他上的弦。
轻快的音符跳动着,肖树苗也不禁沉迷了,唇角挑气似有若无的笑。
一曲终了。
流浪大叔笑得跟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的,道,“谢谢,很久没有人听我弹了”顿了下,“没有会听我弹”
大叔眼里又蒙上浓浓的悲伤,肖树苗安慰说,“你弹得很好听的”
……
那边傅庭琛都快疯了,本想拎了他最爱的青草蛋糕把人哄回来,没想到病房里空荡荡的,还留了一张纸条。
回家!他能回哪个家!
大晚上的能去哪!
傅庭琛一身戾气,阴沉着脸,小舅舅和傅庭逸都缩在一旁,谁也不敢触他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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