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秋去冬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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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秋去冬来

翌日清早,宫门一开谢徽禛便进了宫,才回到东宫,谢朝泠那头派人来传话,叫他过去。

谢徽禛问人:“父皇几时回来的?”

来传话的人答:“昨夜就回来了。”

谢徽禛:“孤知道了,一会儿便过去。”

心知昨夜之事确实被父皇他们知道了,谢徽禛既来之则安之,还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这才乘步辇去了皇帝寝宫。

召见他的人却是谢朝渊。

“你父皇累着了,还在补眠,”谢朝渊也才刚起,懒洋洋地倚座椅里,问他,“你先前答应你父皇的一年不见那萧家子,这才几日,就出尔反尔了?”

谢徽禛乖乖认错。

谢朝渊看着他:“你是不是不服气?”

谢徽禛:“不敢。”

谢朝渊冷哼:“嘴上说着不敢,一次次往宫外跑,倒是将你父皇的话当耳旁风,我与你父皇当初能分开四年,让你与那小子一年不见而已,就有这般难?”

“小爹爹是嫉妒我与砚宁能如此一帆风顺在一块,故意撺掇父皇给我们制造麻烦吧,”谢徽禛弯起唇角,讥诮道,“小爹爹好小心眼啊。”

谢朝渊嗤了一声这死小子,皱眉道:“你当我吃饱撑的,这是你父皇的意思,你现在心太野了,满脑子情情爱爱,他要你收收心,别忘了自己本分是什么。”

再又酸溜溜道:“你父皇可不是你这样的,无论何时,摆在他心里第一位的始终是江山社稷。”

谢徽禛点头:“小爹爹果然还是嫉妒我,砚宁心里第一位的却是我。”

其实真要当着萧砚宁的面,他并没有那般自信说这话,但不妨碍拿来呛一呛谢朝渊。

谢朝渊果然阴了神情,再说下去估计要翻脸了,谢徽禛见好就收,赶紧请罪:“儿臣说错话了,小爹爹勿怪。”

僵持间,谢朝泠自后殿出来,察觉到他俩之间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略微奇怪:“这又是怎么了?你俩怎么每回单独说话不几句就要吵起来?”

谢徽禛上前请安,与他解释:“是儿臣说了不好听的话,惹了小爹爹不高兴,儿臣正与小爹爹请罪。”

谢朝泠目光转向冷着脸的谢朝渊,谢朝渊别开眼,他略略无奈,再问谢徽禛:“你昨夜当真出宫了?”

谢徽禛:“……没有下次了。”

谢朝泠“嗯”了声:“以后每日功课再加一倍,下去吧。”

谢徽禛苦了脸,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退了下去。

他父皇先前分明听到了他挤兑小爹爹的那几句话,故意帮小爹爹出气整他吧,也只有他小爹爹才觉得父皇心里第一位的不是他自己。

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当日,萧砚宁便收到了谢徽禛派人送来公主府的信。

谢徽禛在信上说他之后当真不能再出宫了,但会每隔几日叫人送信、送些东西过来,唠唠叨叨地叮嘱萧砚宁要按时吃饭,药膳还得吃着,用这一年的时间好生调理身体。

萧砚宁看罢有些好笑,又有说不出的酸涩涌上心头,于是也提了笔,认认真真给谢徽禛回了封信。

他也一样,在信里叮嘱谢徽禛听陛下和君后殿下的话,将心思放回正途,不要叫外头人小瞧了他这位储君殿下。

随信送来的,还有一包花籽,萧砚宁在信上说这都是些容易养活的野花,很好种,随便找些土撒下就能长出来,让谢徽禛若是无聊了,可以种些这个打发时间。

谢徽禛将一整包花籽倒在书案上,伸手摸了摸,垂眼笑了。

再叫了人进来:“将这些花籽拿去外头窗台下撒下,……算了,孤自己去吧。”

自那天起,每隔几日,便有书信在东宫与公主府之间传递,谢徽禛一股脑地将各样的好东西往公主府送,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无一不足,萧砚宁说了几次不需要,这人不听,只能算了。

他也会随信给谢徽禛送些小玩意,有时是一包花籽,有时是自己作的画,有时是随手摆出来的棋局,如此即便不能见面,日子也不难捱。

秋去冬来,转眼已至一年年关,小年那日萧砚宁回了趟萧家,跟着家里人一起祭祀灶王,便顺便留这里吃了顿饭。

席间几个堂兄弟说起明岁春日要重开选秀之事,议论纷纷。

“陛下自登基起,后宫便一直空置,选秀直接停了,先前日子礼部传出风声明年选秀要重开,莫不是真的?是要选妃吗?”

“应当不会吧,有那位君后殿下虎视眈眈盯着,就算陛下真要选妃,也没谁家人敢送女儿进宫啊。”

“那倒是,没准是给储君选妃呢,太子殿下年岁才是正当合适的那个吧,其实早几年就该选太子妃了。”

“可太子殿下先前不是来过咱们家里……”

几人说到这,想起他们家还有个皇太子早定下的“太子妃”在,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尴尬得不敢看萧砚宁。

萧砚宁低着头吃东西,并不接话,这件事情他今日还是第一回得知。

选秀吗?

萧衍绩轻咳了一声,提醒一众子侄:“皇家的事少议论,关起门来在家里说几句就算了,去了外头万不可这般信口开河,小心祸从口出。”

那几人纷纷表示受教,赶紧闭了嘴,再不敢说了。

用过膳食,萧衍绩将萧砚宁留下喝茶,与他道:“他们几个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选秀之事只是传出风声,是不是真的还做不得准,且就算要选秀,也未必与太子殿下有关,不必想太多了,自寻烦恼。”

其实说这话时萧衍绩自个心里也打着鼓,若选秀的消息当真,确实最有可能是为的充盈东宫,即便当日谢徽禛上门时说的情真意切,可那些也是做不得准的,而且,谁规定了谢徽禛就一定要像陛下一样,只有萧砚宁一个?

萧砚宁也远不如那位君后殿下个性强悍,怕是不敢在这方面有意见。想到这个,萧衍绩反而有些焦心了,但没表现出来。

萧砚宁将茶盏放下,神色沉定:“父亲多虑了,我信殿下,他不会骗我,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我不会当真。”

萧衍绩闻言稍松了口气:“那便好,我只怕你心里不舒坦。”

萧砚宁难得笑了一下:“不会。”

从萧府出来后,萧砚宁叫了个近身伺候的人过来跟前,问道:“外头当真在传太子要充盈东宫?”

“是有些人这么说,”那小厮道,“不过驸马爷您放心,便是殿下想,民间百姓们也不会答应的,如今百姓们都知道您与殿下是天作之合、神仙眷侣,他若是负了您,第一个便要被百姓们的唾沫星子淹了。”

萧砚宁:“……何来此一说?”

小厮道:“真的,少爷您写的那些本子日日在戏园子里上演,京城里的夫人太太娘子们都爱听,殿下要是再另娶他人,她们第一个不答应,便是那些官员老爷们有意动的,也怕得罪了家中女眷们,更没哪个小娘子拉得下脸嫁去东宫,插在您和殿下之间,那是要叫其他娘子们看不起的。”

萧砚宁:“这都是些无稽之谈,说出去不过惹人笑话,以后别再这么说了。”

小厮赶紧道:“小的以后再不敢说了,不过嘛,选秀这消息传开后,那些戏班子倒确实又排起了新戏,将这事加进去,又能来来回回生出好些新故事嘿。”

“……”萧砚宁不再问了,“回去吧。”

回到公主府时,东宫刚巧来了人送东西和信。

这几日天愈发冷了,西北那边新进贡来一批毛皮,谢徽禛拿了许多,送了一大半来萧砚宁这,另有五篓完好的银霜炭,和其他各样的御寒之物众多。

“殿下说了,请驸马爷您务必要保重身体,冬日天寒,万不能着凉了,”来送东西的内侍笑眯眯地禀道,“您若是身子不好,殿下便是拼了被陛下责骂,也要亲自出宫来看您。”

萧砚宁略无言,拆开了谢徽禛写来的信。

仍和之前每一封那样,谢徽禛在信中事无巨细地叮嘱他顾着身体,说的全是琐碎的小事,方方面面都在替他操心。

萧砚宁提了笔,快速给他写了封回信。

到最后将要收尾时,手指微微一顿,鬼使神差地又多添上了一句,提起近日听人说,外头关于公主驸马的故事又添了新的篇章,问少爷可有去听过。

放下笔萧砚宁舒了口气,怔神了片刻,将干了的信纸收进信封里,让人送进宫去。

谢徽禛收到信时还在皇帝寝宫里吃小年宴,他略微意外,问下头人:“这次只有这一封信?没别的东西了?”

“没有了,”送信进来的内侍禀道,“驸马爷只让送了这封信来。”

谢徽禛想着,萧砚宁上次还说过两日会将他自己酿的酒送来,怎的说话不算话呢?

拆开信,从头至尾看完,谢徽禛将信纸按下,又不由笑了。

他自然知道萧砚宁说的是什么,他确实许久未出宫了,外头的事情却都一清二楚。

萧砚宁虽只在信的末尾稍稍提了这么一句,可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吃味了,原来如此,难怪连说好的酒也没了。

谢朝渊听得方才那内侍说的话,又见谢徽禛看完信便开始傻乐,问他:“萧家那小子又给你说了什么好听的话,哄得你这般高兴?”

谢徽禛没理他,趁机与谢朝泠抱怨:“父皇,您要重开选秀,也不跟人说清楚,外头人都道是儿臣要选妃,说儿臣负心薄幸,砚宁也误会儿臣了。”

谢朝泠瞥他一眼道,淡道:“宗室那些王公家里需要挑人,选秀是为他们开的,不过你若是想,朕也可以给你挑几个。”

谢徽禛:“不了,父皇还是留着自己受用吧。”

谢朝渊寒声提醒他:“时辰不早,你可以退下了。”

谢徽禛试着与谢朝泠说情:“这半年我都规规矩矩听父皇的话,除了祭祀庆典,连宫门都没出过,如今过年了,也不能通融一回,让我去见砚宁一面吗?”

瞧着他模样实在可怜,谢朝泠神情间便有了软化之意,谢朝渊抢先道:“不行,年前年后各种祭祀,你得留下来帮你父皇分担。”

谢朝泠桌子下的手在他膝盖上轻按了按,谢朝渊改了口:“……实在想出宫就等大年夜里吧,傍晚用过家宴让你出宫去陪他守岁,免得你说我们不通情达理。”

谢徽禛喜出望外,刚要谢恩,谢朝渊继续道:“不过你不能就这样去,那日进出宫里的宗王和朝臣多,被人瞧见你出宫去了公主府,又要传闲话,傍晚那会儿宫女们能去西侧门那边见家里人,你也扮作宫女走西侧门出去吧。”

谢徽禛:“……”

这位君后殿下就是故意的吧,无时不刻都想看他笑话。

谢朝泠似乎也觉着这点子不错,提醒谢徽禛:“第二日宫门一开便回来,你若是不愿意,那便算了。”

谢徽禛:“……儿臣愿意去,多谢父皇和小爹爹。”

到了除夕那天,一整日从清早起也是各样的祭祀、朝拜和宴席。

晌午皇帝宴请群臣,下午还有宗室家宴,自谢朝泠登基后,每岁今日的除夕家宴便都提前到了申时,只为了早些开桌,好早些结束。

傍晚时分,家宴散场,喝得醉醺醺的王公宗亲们互相搀扶着告辞离开。谢徽禛这位储君殿下早一刻钟便已悄然退下,这会儿正随一众急着见家人的宫女们,出现在皇宫的西侧门外。

无人注意到他,他上了辆早等在外边的不起眼的灰布马车,朝着城西的公主府去。

车驶出宫城范围,谢徽禛轻出了口气,抬手欲要拆了头上钗环,手指一顿又改了主意,收回手淡定靠向身后座椅,阖目养神。

两刻钟后,马车自公主府侧门进入,停在了正院里。

萧砚宁收到消息匆匆出来迎接,见到一身丫鬟装扮从车上跳下来的谢徽禛,猛地收住脚步,惊讶看向他。

谢徽禛一扬眉,毫不脸红道:“砚宁没见过我这样?怎还看呆了?”

萧砚宁回神:“……少爷如今不做公主了,怎还扮起了丫鬟?”

谢徽禛捏着自己垂在颈边的小辫子转了转,笑道:“如何,我这样好看吗?”

萧砚宁却实在没眼看,闭了嘴,转身先回了屋。

谢徽禛笑着跟进去。

进屋萧砚宁在榻边坐下,重新拿起方才就在看的书,有点不想理人。

谢徽禛上前,侧身坐到了萧砚宁腿上,双手圈住他脖子:“砚宁好冷淡啊,半年不见,竟是半点惊喜的表情都没有。”

萧砚宁:“……被少爷惊吓到了。”

谢徽禛乐道:“有这般惊讶?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女装的模样。”

“可少爷如今不是公主了,”萧砚宁目光落在他虽施了粉黛,却不像从前那般妆容明艳,打扮得颇有些小家碧玉气质的脸上,其实还怪好看的,“如今这算什么?”

谢徽禛:“你说呢?”

萧砚宁:“我不懂少爷的恶趣味。”

谢徽禛覆近他耳边:“自然是,风流驸马为公主守丧期间,与伺候公主的丫鬟勾搭成奸、颠鸾倒凤。”

萧砚宁偏过头,痒意钻进耳朵里,也蹿到了心尖上。

“荒唐。”他没什么底气地呵道。

谢徽禛故意改了声线,娇滴滴地问:“驸马爷,奴说得不对吗?驸马爷可瞧得上奴?”

萧砚宁忍着将这人暴打一顿的冲动,板着脸提醒他:“下去。”

逗了萧砚宁这么半日,谢徽禛终于也忍不住了,跌坐榻上放声大笑。

萧砚宁被他笑得面红耳赤,有意岔开了话题,皱眉问:“少爷今日怎么突然又出宫来了?还打扮成这副模样,陛下知道吗?”

“知道啊,”谢徽禛一边笑一边解释,“我特地求的恩准,父皇他们答应让我出来陪你守岁,明早便回去,至于打扮成这副样貌,彩衣娱亲罢了,我那小爹爹心眼小,不叫他高兴高兴,他哪有这般好说话,轻易便放我出来了。”

萧砚宁闻言放下心:“少爷要来,怎不提前派个人来说一声。”

今日他也只回家吃了顿饭便又匆匆回了这边,一个人守岁确实挺孤单的,他方才还想着不如早些睡了算了,谢徽禛便来了。

半年不见,乍一看到人,他其实有些惊喜过头了,又不想表现得太失态,才会这般说。

谢徽禛:“说了给你个惊喜。”

再伸手一抄,揽过萧砚宁的腰,交换了位置,这次让萧砚宁坐到了他腿上。

萧砚宁还是不习惯这个姿势,想下去,被谢徽禛按住:“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谢徽禛凑近过来,被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瞧,萧砚宁不自在道:“有何好看的?”

谢徽禛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满意道:“不错,看着这半年来身子养得还挺好,脸上都有肉了。”

“……每日吃吃喝喝,也不出门,没法不长肉。”萧砚宁像是不太好意思,微微红了脸。

谢徽禛:“身上呢?是不是也长了肉?”

一双手隔着衣料在萧砚宁身上慢慢揉捏,之后便越摸越没了边。萧砚宁忍无可忍,按住他的手:“少爷,天还没黑。”

谢徽禛闷声笑,收了手:“逗你的,你是不是也才从萧家回来?除夕宴吃了什么?”

没吃什么,因还在守丧期间,太阳落山前他就得回府,除夕宴上也有诸多忌讳,大荤不能吃,酒不能喝,即便桌上都是自家人,但人多嘴杂,他始终规规矩矩,不该碰的一样没碰。

不用萧砚宁说,谢徽禛也猜到了,叫了人进来吩咐:“让厨房去做个热锅子,酒也温上两壶,麻利点。”

再与萧砚宁道:“我也没吃饱,你陪我再吃些吧。”

坐上桌,萧砚宁主动拎起酒壶,给他们各倒了杯酒。

谢徽禛的目光落向他握着壶柄的修长指节上,微微一顿,问道:“之前说给我送你自己酿的酒,后头怎么没送了?我今日若是不来,是不是还尝不到你这酒?”

萧砚宁抬眸看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将酒倒完。

谢徽禛轻咳了一声,主动解释:“外头的风言风语听听就算了,别往心里去,选秀是真的,但是为了那些宗室王公家里挑人,你不会真信了外头人说的,以为是我要充盈东宫吧?”

“我知道不是,”萧砚宁将酒杯推到他面前,“你若真想,不必等到现在。”

谢徽禛:“砚宁你好小气啊,既知道不是,还生气不给我送酒了。”

萧砚宁:“忘了。”

谢徽禛忍着笑,其实他心里高兴得很,会与他置气、耍小性子的萧砚宁可太难得了,他巴不得萧砚宁多吃吃味。

萧砚宁已举起酒杯,看向面前人:“多谢少爷特地出宫来陪我守岁,我敬少爷这杯。”

谢徽禛微一挑眉,也举了杯。

他们围炉吃锅子喝酒,终于能放松下来。

外头下了雪,不时有烟花爆竹声响,昭示着旧去新来。

萧砚宁不胜酒力,今日却破例多喝了几杯,后头便仿佛有了醉意,醉眼朦胧看着谢徽禛,伸手去拉他的小辫子。

谢徽禛朝他身边坐近些,萧砚宁捏着那根辫子,在手指间绕了几圈,再抬眼看谢徽禛,迷迷糊糊嘟哝了一句:“公主。”

谢徽禛手指刮着他的脸:“我是公主么?”

萧砚宁闭了几闭眼睛:“我忘了,公主没了……”

“公主没了很失望?”谢徽禛问。

萧砚宁眯着眼睛笑了声,凑近他低喃:“我有什么好失望的,公主没了,不还有你这个丫鬟吗?你也不比公主差啊。”

谢徽禛眸色沉了沉,萧砚宁已贴上来,做了他先前就想做的事情,在谢徽禛涂了口脂的红唇上轻轻一舔。

谢徽禛看着他:“好吃吗?”

萧砚宁咂了咂舌头:“没尝出味道来。”

第二次的亲吻,不再是浅尝辄止,唇与唇亲密厮磨。

谢徽禛抬手按住萧砚宁后脑,将人压向自己,开始反客为主。

从外堂纠缠回里间,萧砚宁大约确实醉得不清,将谢徽禛推倒床榻上,爬上去跪到了他身上,伸手便去扯他衣衫。

谢徽禛仿佛被轻薄了的黄花闺女,双手抱胸拢起衣襟,娇嗔:“驸马爷做什么呢,哪有驸马爷这般孟浪的?”

萧砚宁皱了一下眉,垂眼看他:“你趁着公主丧期爬床,为的不就是这个?”

萧砚宁俯下身,先亲了一下谢徽禛的面颊,然后像他每一次做的那样,亲吻从脸侧慢慢游移往下,沿着脖颈落至锁骨间。

谢徽禛被亲得泛痒,声音也哑了些许,双手扶住了萧砚宁的腰:“驸马爷会做吗?”

萧砚宁没理人,只专心亲他,谢徽禛的衣襟被扯开,萧砚宁在他胸口重重一吮,第一次在谢徽禛身上留下了印子。

半年不见,再被萧砚宁这么无意识地一通撩拨,谢徽禛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在萧砚宁舌尖沿着他胸腹一路往下舔时,不再忍着,猛地抱着人翻过身去,调换上下位置将萧砚宁压在了身下。

萧砚宁满面潮红,手指在他敞开的胸前戳了戳:“我是夫,你是妻,你想造反不成?”

谢徽禛:“你再说一次,我是妻吗?”

萧砚宁还似想了想,改了口:“我说错了,我是驸马,你是公主的丫鬟,顶天了也就是个妾。”

谢徽禛伸手自萧砚宁衣裳下摆下摸进去,在他腰侧用力揉了一把:“妾就妾吧,妾也能把你伺候舒服了。”

萧砚宁抬手欲要解下他头上珠钗,被谢徽禛制止住,谢徽禛敛眉含笑:“你别动,受用就好。”

不知被谢徽禛摸到哪里,萧砚宁急喘了一声,便再无暇多顾。

身体里的渴望来得比之前每一回都更强烈,情*汹涌而至。

萧砚宁在恍惚中睁开眼,看到谢徽禛被情欲与热汗浸染的面庞,分明是与从前一样的,又仿佛有哪里不一样。

发乱钗脱、粉黛弛落,却是强势主宰的那一个。

萧砚宁在那一瞬间面烧得更红,不敢再看,目光落向了帐外。

满屋明灯烛火,晃晃荡荡映出一室旖旎,墙壁上交缠的身影也格外清晰,鸳鸯交颈、翡翠合欢,萧砚宁乍一瞥见,惊慌失措闭了眼,谢徽禛俯下身,趴在他颈边重重一喘,咬住了他的唇:“不许分了心。”

萧砚宁含糊“嗯”了声,闭着眼仰起头,主动回吻起他。

子时将至,云消雨歇。

萧砚宁转过身,闭着眼趴着不动,衾被只盖到腰下,光裸的背上俱是汗湿的水。

谢徽禛倚他身侧,撩开他汗湿的发,指腹在他背上轻轻摩挲:“累了?”

萧砚宁哑道:“少爷不叫人送热水进来吗?”

“急什么,”谢徽禛道,“砚宁,今夜守岁,一整夜可都不能睡。”

萧砚宁:“你明早回宫?”

谢徽禛:“嗯,舍不得?”

萧砚宁这才慢慢睁了眼,眼里还像蒙着层水雾,眼尾也泛着红,与平日里他正经严肃的模样可谓大相径庭。

“少爷下回什么时候能来?”

谢徽禛手指摩挲上他下巴,暗想着小寡夫这副样子有够诱人的,嘴上道:“我想出来一趟不容易,砚宁不会又要我犯戒吧?”

萧砚宁:“……那算了,少爷在家好好听老爷的话,也就最后半年了。”

谢徽禛笑了声,弯腰在他被舔得嫣红的唇上又亲了口,再撩开纱帐,赤着脚下了地。

片刻后再回来,手里多了样东西,在萧砚宁眼前晃了晃,是用根红线串起的一串铜板。

“给你的,压祟钱。”谢徽禛笑眯眯道。

萧砚宁:“……”

谢徽禛:“接着。”

萧砚宁:“少爷给我这个做什么?”

谢徽禛解释道:“望你来年福泽绵长、身体泰康。”

他笑容满面,晃着萧砚宁的眼,萧砚宁伸手接了,轻声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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