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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南嘉
初夏,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把南嘉淋成了落汤鸡。
风雨中,他飞快地踩着自行车的踏板,伸手用力揩着眼睛上的雨水,骂骂咧咧的声音被淹没在稀里哗啦的雨声里。
好在他家离学校不算远,一番折腾下终于平安到了公寓楼下。
到是到了,可人也整个湿透了。
南嘉把自行车锁好,单手撩起湿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眉毛下的眼睛又大又圆。
他瞳色偏深,眼神明亮,因为进水难受而泛着水光,像是泡在水里的葡萄,晶莹剔透,看人的时候带着天然的纯真感。
南嘉原地甩了甩头,取下书包提在手里,秀气的眉皱了起来,眼睛因为揉得太狠,眼尾泛着淡淡的红,倒是显得有几分不好惹。
他鼻头皱了皱,捻起身上湿乎乎的衣服,黏糊糊的感觉难受得要死。他低声骂了句,脸上露出嫌弃之色:“烦死了。”
他正要上楼,楼上一个女生正好下楼。看清楚是谁后,南嘉脚步一顿,抓着书包的手紧了紧,心跳加速。
女生留着长发,身上蓝白色的校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她微微低着头,手里抱着厚厚的一摞书,看着情绪不怎么高的样子。
“柔……”
南嘉扯起嘴角,正要伸手打招呼,女生却像是根本没有看见他一样,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手僵在原地,南嘉嘴角一点点下压,眼眸低垂,瞬间没了刚才的明亮,蔫了吧唧跟地里霜打的茄子似的。
砰——猛然一声响!
南嘉睫毛颤了下,转头看向声源处。
女生将书全扔进了垃圾桶,但她没有急着走,而是盯着那些书看了许久,忽然蹲下身把头埋进膝盖里,长长的头发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南嘉抿唇,女生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空气中弥漫着她小声压抑的哭声。
听上去很难过。
南嘉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下,他手忙脚乱地想找张纸巾递给她,可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能找到的也只是一团被湿了吧唧的不明物。
女生哭了许久,期间南嘉换了好几个姿势站立,就在他鼓起勇气凑过去安慰的时候,女生忽然站了起来,失魂落魄地绕过南嘉上楼了。
南嘉看着她的背影,尔康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一时心中百感交集。
只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他登登登下楼,捏着鼻子,从垃圾桶里翻出女生刚才扔掉的书。
哭得那么伤心,应该是很不舍得吧。
那他先帮她收着好了,如果哪天她后悔了,也有挽救的机会。
南嘉如是想着。
于是,他抱着厚厚的一摞书吭哧吭哧地爬了八楼。
开门的时候,徐凤都惊呆了:“哎哟,我的崽,你这是怎么了?”
南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热红了。
他皮肤白,一红起来就特别明显,额头上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看见徐凤的脸时差点没当场哭出来:“妈妈啊,我快累死了——”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干净清爽的衣服,南嘉终于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抽出椅子坐下,懒洋洋地擦着头发,视线瞥到地上的书,磨了磨后槽牙,感觉自己双手还在打颤。
真他妈沉啊。
南嘉力气不大,平时也不爱锻炼,唯一的运动量估计就是上下学骑自行车满打满算不过半小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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