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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反击(2)

“醒了？”

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顾颂今眼皮跳了下，睁眼，被屋子里的灯光晃了下。他闷哼一声，刚想伸手挡光，手腕却被人摁住。

“别动。”

来人说话的语气也很熟悉。

顾颂今没再挣扎，眯缝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男生，视线像是蒙了层纱，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即便如此，他很清楚此刻会出现这里的人会是谁。

除了顾行舟，别无他人。

尽管顾颂今不愿意承认，可在这个世界上，似乎也只有这个曾经的“竹马”会在意他的死活。毕竟，在他的亲生母亲眼里，他也只是个不该出生的错误。

顾颂今垂下眼眸，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下。

鼻尖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儿，四周白花花的墙面清晰地告诉他这里是什么地方——医院。

病房里很安静，甚至能够听见点滴滴落的声音，眼睛习惯了明亮的环境，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清晰起来。

顾颂今看清男生的脸，忽地扯了扯嘴角：“我还没死啊 ……”

闻言，男生看他一眼，他只轻轻皱眉，冷硬的面容没有太多的感情流露。他身上还穿着南城一中的校服，胸口残留有干涸的血渍，泛着红黑色。

顾颂今只简单扫了眼就移开目光，抬头看着天花板，眨了下眼睛，似感慨又似惋惜：“我怎么就没直接死了呢……”

男生抓着他的手蓦然收紧，低声警告道：“顾颂今。”

顾颂今笑容淡去，看他一眼，轻轻合上眼，好像是不愿意看见这个人，说：“顾行舟，你这人好没意思。”

顾行舟没有说话，抓紧他的手又紧了紧。

“陈爷爷没事儿吧？”顾颂今忽然说。

“脚崴了一下，其他没事。”顾行舟摇头，补充了一句，“放心，伤得没你重。”

他说话的语气向来不中听，明明面对的是伤员，话里却好像带着嘲意，“顾颂今，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是啊，你才知道？”顾颂今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故作诧异道，“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顾行舟沉默几秒，就在顾颂今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忽然说：“……别死。”

“什……么？”顾颂今愣了下。

“我知道你恨我，恨顾家。”顾行舟顿了下，收回手站起身，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既然如此，在没有彻底报仇之前，别死。”

说完，没有等顾颂今作出反应，他推门离开病房。

哐的一声，门合上。

顾颂今脸上的表情冷下来，他盯着紧闭的门看了许久，眼里浮现出层层阴霾，晦暗不明。

自以为是。

他冷笑一声，暗暗咬牙。

脸上的麻醉渐渐褪去，嘴角扯动伤口，剧烈的疼痛顺着神经从脸上蔓延，顾颂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回想起柳玉茹最后在他脸上狠狠划了一刀。

一墙之隔。

顾行舟靠在墙上，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他掏出接起，声音沙哑：“……喂。”

“行舟，你现在在哪儿呢？”说话的人应当是特意压低了声音，听上去是在躲人，“今晚有数学测验你忘了吗？你无故旷考，老师可生气了，你看看待会儿能不能跟他打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回来的时候也可以搞张病假条应付一下啊！”

“行，我知道了。”顾行舟说，“谢了，方圆。”

方圆不好意思道：“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对了，”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你今晚还回来吗？不回来的话，查寝的时候我找人替你签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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