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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何必这番姿态？

葬礼？

夜离闻言，怔于原处，良久，似没听清般，复又问了一遍：“什么？”声音艰涩，如从喉咙中挤出一般。

夏沐兮的情绪早已平静，她望着他，唇角仍微勾着：“扶闲公子来参加我爹的葬礼。”她说的很随意，仿佛不过一件寻常事般。

可听在夜离心中，却如坠落千钧巨石，沉甸甸砸在心头上。

他从未想到，夏长林去了？

可明明……半个多月前，他还曾见过自己，他央他照顾夏沐兮，而他听完只觉得，不过是王府添了一张吃饭的嘴罢了，便未曾在意。

原来……那时他便已经在对他托孤了吗？

夏府数日未开府门，夏长林一事，更是没有走漏半点风声。可是，高风曾入过宫的，他说夏府似出了一些事。

而他……在做什么？

夏沐兮说：夜离，我也需要你。

他又在何处？

前段时日，是扶闲吗？扶闲跟在她身边忙东忙西？

夜离不觉伸手抚向心口处，只觉得那里沉闷的钝痛。他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夏沐兮，明明相距这般近，却似乎隔得很是遥远：“为何……不同我说……”每一字，都似从唇齿中挤出一般。

“同你说什么？”夏沐兮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他，“你可曾真的关心过我的事？但凡你分半点心思出来，岂会不知夏家发生了什么？你不过就是……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皇宫里罢了！”

她的语气咄咄逼人，说出来，倒像是她仍旧对他心存怨怼一般，事实上，她的确心存怨怼。

可终究，她还是强迫着自己平和了下来：“我想同你说时，找不到你，没有人告诉我你的下落，到后来，我便不想同你说了。”

“……”

“夜离，我说过的，”夏沐兮强扯着唇角，“有些事，我一个人也可以。”

夜离僵凝，她的确说过，和曲烟打赌“红玉琉璃盏”一事时……

静默许久，他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一直不知……”

“王爷一直在宫中，自然是不知的，”夏沐兮打断了他，半眯着双眼，掩去眸中全数情绪，“我有自知之明，比起曲烟，我算什么？”

夜离凝眉，张嘴想要反驳些什么，却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神色时，竟哑口无言。

“王爷如今何必做出这番姿态呢？”夏沐兮望着她，弯着眉眼，仍旧笑着，“我爹走了，夏家对您也已全然无威胁，往后您也无需对我有所顾忌，对您不是很好吗？”

毕竟，前世夜离方才得权，便释了夏家万千财富，将父兄发配江南，引朝堂众人说其“冷血无情”。

今生，夜离还省去了前世的朝堂争议呢。

夜离一滞，他隔着夜色望着夏沐兮，她说的，明明是他最初的心中想法，却为何……只觉得难受？

还有，她强扯出来的笑意，那般刺眼。

“不要笑，夏沐兮。”下刻，他蓦然开口，声音艰涩。

“什么？”夏沐兮笑意一僵。

“不要这么笑……”夜离的声音低了下去。

他不喜欢她带着讽意的笑，那会让他觉得心中无措。

夏沐兮凝滞许久，终究冷笑一声：“和你无关了。”

话落，她转身看向一旁看了许久热闹的扶闲，后者正微眯着双眸，慵懒的打量着她。

“扶闲公子看完热闹了？”夏沐兮问道。

扶闲颔首：“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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