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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喑清楚地看到, 金丹高手的攻势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而后,那个金丹高手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缓缓低头, 看向自己的胸口。
他的胸口上被破开一个不规则的漏洞, 从前胸开到后背,鲜血涓涓流出, 随之流逝的还有他脆弱不堪的生命。
他的身后, 一众金丹高手纷纷退后几步, 那可是金丹高手啊, 几乎已然站在修□□的顶峰, 可他就这样轻易地遭受了致命一击。甚至,在场的所有人当中,没人能看清暗中那个人是如何动手的。
就算元婴大能, 对上境界已经稳固的金丹修士,也没办法在出手击杀对方的时候, 完全隐藏自己的气息,然而现在, 周围的密林只有风从低矮的灌木穿过时发出的沙沙声,完全感知不到任何灵力波动。
这已经是近妖的术法了, 天下间能够使用此等妖法异术的宗门,不会是……
传闻中的, 那两所令人闻风丧胆却又心生觊觎的宗门:毗邻帝都,有秋水魔宗;离山之南, 有折花山庄。
兔死尚且狐悲,何况是同袍之谊。眼看着昔日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同伴死在这样一个荒诞的任务中,加上往日朝堂中各种勾心斗角的荒唐事, 他们不由动了解甲归田的念头。
堂堂金丹高手,却要忍受世俗权力的管辖,他们或多或少是被修真界瞧不起的,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个胸口被洞穿的金丹高手还在流血,没多久,他重重倒在地上。
血渐渐冷了,凝了,他死透了。
沈喑长长呼出一口气,心情很复杂。莫名其妙躲过致命一击,自然值得高兴。可眼睁睁看着那个人死去,尽管那个人想要杀死他,他也做不到心中毫无波动。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已经见过很多人在他眼前死去,也亲手杀死过这个世界的人。回想起来,自己之所以杀那个人,是因为那个人想杀段嚣。
在这里,生存的权利得不到尊重,生命从未被敬畏,以暴制暴似乎成了唯一的方法论。
沈喑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这样的世界。这个小世界远没有现代文明那样规整有序,可他还是能够很快适应这样的生活,愿意留下来,做些事情,尽量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无非因为段嚣还在这里。
沈喑垂眸,瞥见自己的衣袖已经破烂不堪,上面沾满了斑驳的血迹,两只手的指缝当中也布满血污,有他自己的,也有敌人的。
他心中有个声音:
“这世上不合理的事情太多太多,想破头也想不清楚的时候,我只关心我最关心的,那么我要做的,只有紧紧看好段嚣。所有逼着段嚣陷入泥沼的因果,通通都要扫除。”
“因为段嚣,是唯一的合理。”
生与死又如何?
很复杂,也很简单,思路粗暴且单一,他心中就是这样想的。
他叹了口气,抬起头,目光扫过一众金丹高手,也扫过那个华服少年,眼波流转,神情竟然透露出凛秋般的萧瑟肃杀,而他自己却没有察觉。
华服少年居然有点怂了,甚至感到心悸,想逃。
沈喑好像每一刻都在发生着变化,不是说样貌,而是气质。
华服公子对于沈喑的第一印象绝对算得上刻骨铭心,但是现在沈喑气质上的变化让他从心底深处滋生着敬畏。那个金丹高手的尸体还倒在地上,他死的很不合理。华服公子捏着衣袖,手心布满冷汗,他有些害怕。
然而碍于面子,他还是稳稳地站在那里,挤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瞪着沈喑,也算给自己壮胆。
沈喑攥了攥拳头,虎口处的伤口不慎被重新撕裂,一颗血珠缓缓滴落。
可是,这一滴血还没来得及落在地上成为腐殖质的养分,就被席地而起地一道银光卷走了。
那道银光速度极快,先是绕着沈喑的脚踝转了个圈,然后直冲手腕处,盘旋着卷走了即将坠地的那一滴血。
融合之后,银色光亮更盛,光亮的中心出现了若有若无的淡褐色实质。它在空中盘旋着,东张西望,好像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新奇的,又像是迷路了。
沈喑眨眨眼,这东西也许是有灵性的,可它一直在空中转圈真的不会晕吗?仔细看去,能看到的木质纹理已经有些年代了,它有点像林间蜿蜒的藤蔓,还有点像小时候见过的大榆树的树根。
总之,差不多就是藤条一样有韧性的物件,淡褐色的,能够自己悬浮在空中,闪着银色的光,相当神奇。
闪着银光的藤蔓还在空中盘旋,“见鬼啊”,沈喑低声,倒不是觉得这藤蔓有多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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