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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那点缥缈到看不清楚的温存, 迟早杀出一条血路,当作归途。
风声渐紧,院门猛地关了, 花树摇落成枯, 有人早早做好埋伏。
段嚣很久都没碰过那柄玄铁重剑了, 此刻那瘦削的腕子将利刃稳稳握住。沈喑不挑武器,还是混不理地随手捡起一柄软剑, 与段嚣背靠而立。
段嚣咳嗽了一下, 却依旧站得稳如刀锋, 傲气凌人:“既然如此, 便再让你瞧一回完整的扶风剑法。”
沈喑用肩膀碰了碰他的肩膀:“行吗你?”
“行不行, 打过才知道。”
管它来的是谁呢,反正不过一场恶战,不过是雪上加霜, 不过是绝人退路。
生生死死,抵不过一个“闯”字, 上就是了。
灾祸真的临头,反而没时间抱不平, 只得先迎头盯上。沈喑心里的不安反而尽数平复、消散,唤起心中热血:“打就打。”
段嚣很强, 根本不像病重难返的人。暗中埋伏的人只当是倒了血霉拿错情报,只有沈喑知道他在硬撑。
沈喑方才领悟心法不久, 就算每一招都是险招,也比段嚣状态好太多。灵济心法受到压迫, 会呈现敌强我强的趋势,但他过于担心段嚣,所以处处被掣肘, 有几回险险逃脱,衣袖之上遍布剑痕。
其中,臂上最深的那一道口子,是他为段嚣挡剑时所伤。
段嚣凌厉的眉峰因战更添冷然,眼尾的厉色将眼下那一枚朱砂痣逼得血红,他挑开砸向沈喑的暗器:“你犯什么傻?”
沈喑挥剑斩向一个不知名的修士,眉峰一挑,不把段嚣的话放心上:“普天之下皆傻子,不少我一个。”
段嚣没再说话了,心里想的确是:你要不是个傻子,也不可能为我做到这一步。
源源不断的灵气萦绕在沈喑周身,他愈发觉得游刃有余。攻上来的人都是越大越疲倦,真气不够浑厚的已经力竭,渐渐退到包围圈的外侧。
因为他们惊恐地发现,沈喑竟然越打越精神,好像不知道类一样,这斯究竟是什么怪物。
沈喑隐约惊讶于,自己的体力何时变得如此强悍。他越来越明白,为什么折花山庄会被世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因为他们无知,他们害怕,灵济心法过于强大,它的存在打破了修真规则的平衡。
所以,即使它从未为恶,也要杜撰一身罪名。
所以,未分善恶,对于不能掌控的东西,世俗也要白刃相向。
而沈喑身后的人,却更加恶狠狠,自己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折花山庄的怪物必须死,留他在世上,一定是个祸害。
有人的眼神一直流连于沈喑俊美的腰身,那眼神几乎是在流涎,趁沈喑被好几个人纠缠,他从侧面冲上来,想在沈喑的腰上捏一把。
他的手刚伸出去半尺,脸沈喑的衣袂都没碰到,就被段嚣挑断手筋。
沈喑瞥了一眼,那人衣上虽然浸了血渍,但隐约能看见江崖海水的纹绣,是沧海阁的人物。
又看了一眼身前两个束高冠,着白衣的剑客,显然是悬剑宗的余孽。
沈喑与段嚣对视一眼,他们预料的不错,不只是沧海阁,还有悬剑宗,好家伙,各路人马都来了。
但是沈喑一点不害怕,他对灵气的掌控愈发熟练,他隐约觉得,自己可以保护段嚣,刀光剑影相向间,甚至有点热血沸腾。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嗷呜......”
沈喑的注意力被熟悉的叫声吸引,他的视线循声而去。
灵狐雪白的皮毛染上了肮脏的血迹,它被玄剑宗的剑客拎着脖颈提在空中玩.弄,高高抛起,又随便揪着脖子拎住,再高高抛起,也许是故意做给沈喑看得,这次差点没捉住,险险地捉住了前腿。
身子被拉扯着,那小东西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沈喑气急了,因灵狐分心,后背便深深挨了一刀,鲜血洇透后背的布料。
雪狐也算神兽,怎么会任由人类侮辱。正常时期的雪狐能抵得上一个半步元婴的修士,甚至跟段嚣的修为不相上下。但它现在正处于换毛期,灵力受到抑制,能耐退化得和人间普通的猫猫狗狗没差别。
就算失去灵力,雪狐骨子里的骄傲依旧存在,凭借动物的本能,雪狐猛地蜷起身子,攀上那人的小臂,对着那人的小拇指和无名指狠狠咬下去。
狼崽子一样尖锐的牙齿刺进那人的皮肉,上下牙咬合发力,直直把那个人的两个手指咬得骨肉分离,那人吃痛,想把这小东西甩开,但这雪狐死死咬住不撒口,好像不把这烂人的手指咬掉就不罢休一样。
但心智未开的小神兽到底斗不过阴险奸诈的人类,那人抬手,猛得将小狐狸的蜷起的身子摔在旁边粗壮的树干上,这一撞,把整棵树都撞得枝摇叶晃。
小狐狸发出一声悲鸣,松了口,摔倒地上,较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嘴角流出一点淡红色的血,想来脏腑都受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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