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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养好伤，再来杀他为暖欢报仇也不迟。

找了个合理的借口，掩盖了那动摇的恻隐，蔚思远缓过来了些。

他顿了顿，抱起段清寒离开了地牢。

段清寒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

他五官锋艳，长眉入鬓，凤眼薄情，唇色淡薄，身形劲瘦，附有匀亭薄肌，又爱穿身不苟的黑，横眉冷竖，好似一把出鞘窄剑，让人不敢直视其锋芒。

而现在……

蔚思远抱着他，怀中人瘦骨嶙峋，像个空壳子人偶，看着他冷芒破碎，只剩瑰丽的苍白容颜，都有点疑惑。

短短几个月不见，这个人是怎么把自己过成这个惨兮兮的样儿的。

但他一开始有对段清寒心疼的情绪，心中便会涌现密密麻麻的刺痛，和对须暖欢的愧疚。

蔚思远张了张嘴，只对段清寒喊出了声气音。

事到如今，他竟然不知道该称呼段清寒什么。

说是师徒，可他早已叛出师门。

说是仇敌，可段清寒曾经救过他。

但他也杀了须暖欢。

那是他最爱的女人。

*

段清寒以为自己已经在雪地里死了，但发觉自己还活着，也没多大情绪。

上天总是和他开这样的玩笑。

“先生，您醒了？”

妖侍琢磨不透蔚思远对段清寒的态度，小心翼翼的待着，“饿了奴吩咐小厨房，给你温一下粥。”

段清寒没有交流的欲望。

他微微低着头，失神双眸盯着自己的指尖，长发蜿伸两肩，一段雪白脖颈若隐若现，没有血色的唇紧抿，苍白的脸，深邃眉眼稠丽诡谲，绯丽绚烂犹如沾了血的白蔷薇。

这神迹一般的容颜，足以令世上所有开了灵智的活物心折。

小妖刚愣神一秒，殿里便进来了人，立即低头跪了下去。

“吾王圣安。”

“下去吧。”

“是。”

妖侍退了出去，屋里只有蔚思远和段清寒两人。

蔚思远站在塌前，还有些忐忑，段清寒见到他会说什么。

会怪他多此一举救他回来，还是会对他的救命之恩感恩戴德。

但段清寒什么都没有说，他停在哪儿，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 云雨烟袅（13）

在这无声的寂静中，空气什么胶着了，好似有千斤重锤压下，几乎压弯蔚思远挺直的脊梁。

“我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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