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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思远，你怎么可以对他心软？

他佝偻着身躯，捂着自己闷痛的心口，哑声质问，“你不是答应过替暖欢报仇吗？优柔寡断，九泉之下，你要她如何瞑目？”

似乎只有这样想，这样恨，才不会难过。

“噌——”

血红的仿若食了人血的魔剑赤轲，感应主人汹涌的的近乎凝成实质的杀意，不断发出兴奋的低吟。

“哒哒，哒哒。”

每一声脚步，都好像一声压抑到极致后，猛地弹起，撞向胸腔的沉闷心跳。

赤轲剑芒指地，蔚思远不断逼近。

“唰”的一声，剑尖挑起，指着段清寒纤细的脖颈。

稍微往里一压，纱布断裂，旧伤渗出血迹。

蔚思远静静的看着血将白纱染红，既下不了手加重分毫，也没有决心收了剑。

刺下去。

杀了他。

段清寒死了暖欢才能瞑目。

脑中不断有诸如此类的言语在教唆他，恍若魔音。

蔚思远衣衫已叫冷汗浸透，眼角激荡出泪水，心一横，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救命之恩我还过了，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正在他想就这样结束一切时，忽然对上段清寒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

那双黑眸迷茫而悲切，怔怔的看着他，泪水从眼角滑落。

“你就那么恨我吗？”

他嗓子坏了，说出的质问寂静无声，断断续续的，努力发出声音，“我……没有，骗你……你为什么，不信我……”

这是这些天以来，蔚思远第一次听到段清寒开口说话，然而话中的内容，却令他刚平息下来的怒火奔腾燃烧。

“我前些日子，刚和魇归过过招，他们没有半点相似。”

他沉静的语气下，是暴雨喷发前的宁静，“暖欢只是一个小姑娘，她甚至连引气入体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这谎言说的如此虚假，要我如何信你？”

“暖欢都死了啊，你还要用如此低劣的语言污蔑她，段清寒，你真的太脏了。”

段清寒空茫的神色，微微一变。

那些刚从云舒身上汲取来的生机极速溃散。

他好像赤身裸体被扔在雪地里，却又感觉不到冷，所以困惑的拧起眉，握住抵在脖子上，再进一步就会刺穿脖颈的赤轲剑，血迹从指间渗落。

他往前挺送脖子，主动迎上蔚思远的剑尖，却将蔚思远吓的连剑都丢了。

“你做什么？苦肉计？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蔚思远很慌张的样子，段清寒看不懂，有些懵懂的说，“你好像只相信死人的话。”

“我只相信事实。”

蔚思远胸口剧烈起伏，他别开脸，不敢看段清寒，却道，“须暖欢是个凡人，你的意思是，她拿仅有一次的生命栽赃你？你哪里来的脸？”

“不是的。”

高烧令段清寒面颊泛红，他撑着虚晃的双眼，执拗的说，“他是魇归，是魔教教主。”

“满口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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