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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把被自己尽数折断，扔到段清寒面前，说恩断义绝的长剑，蔚思远张了张嘴，酸楚的好似哑了。

段清寒神色暗了瞬，而后竟安慰他，“换了便换了吧，这把剑的确更好。”

“你再看一遍新的剑招。”

说完，他退后两步，抽出身后长剑，一招一式的演示起来，通身杀伐果决之意，剑芒所至，犹如修罗降世。

幕天雪地里，一人一剑，那瑰丽疏艳的黑色身影，犹如映着寒风绽放的凌刺黑玫瑰。

段清寒的剑招向来没有花架子，招招夺命，快而迅疾。

这个场景，好似回到通州小城。

那时候段清寒还没有变成尸体，木讷了些，却也呆的可爱。

一双黝黑冷眸，若黑曜石般耀眼，盯着人看时，像幼狗似的可爱。

演示结束后，他已经离蔚思远很远，问，“记住了吗？”

黑影凌风而立，浑身开朗疏阔之意，仿若身后便是天边悬崖。

蔚思远更说不出话了。

他心里莫名升起巨大的恐慌，终是忍不住伸手去拉那个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人。

手还没碰到人，段清寒忽而衰败下去，双眸失了神采，仿佛颓靡的花朵打了蔫。

☆ 醒悟（3）

“我没有骗人……我不说假话的，思远，你要相信我……”

“师尊！”

蔚思远想拉他，手却穿过他逐渐透明的身体。

段清寒脸色苍白，仓皇流泪道，“你是不是只相信死人的话？那我去死，你是不是也能信我？”

“不要！”

他身后果然变成了万丈悬崖，轻轻往后一退，就在蔚思远面前掉了下去。

“——啊啊啊！！”

蔚思远瞬间瘫软在地，瞪大的竖瞳充斥着绝望和无尽的痛苦。

他张着嘴，小声呜咽道，“师尊……别这么对我……”

“别这样——别走！！”

蔚思远双手抱住脑袋，涕泗横流，剧烈跳动的心脏撞击胸腔，带来绵密而深重的刺痛。

“须……暖欢，段清寒，哈哈哈……”

他似哭似笑，面露狰狞，无法承受这份痛苦般嘶吼道，“怎么办，怎么办……我想不起暖欢的脸了……”

而后又说，“师尊也没了……”

蔚思远彷徨道，“我害死了他。”

因为觉得我只相信死人，所以用这种方法来说明自己没有说谎吗？

“你怎么这么傻？那我该相信谁……你们都死了，让我能相信谁……”

仿佛有某种暗示在告诉蔚思远答案，聒噪又吵闹。

他捂住耳朵，喊道，“别吵了，快停下……我，不，不不！我没有忘……暖欢死了。”

“但我的师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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