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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来找他说不定是公务……

段清寒一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沉吟片刻，道，“让他进来。”

温严霜走进来的时候，有着重观察段清寒的面部表情。

还是那张冷若冰霜的锋艳面庞，眼眸漆黑，眼底冰冷，无情又骇人，像长满尖刺的玫瑰花，看着他的眼神，冷漠的很。

一般人会被吓到，温严霜却知道，段清寒这样的表情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在孤独与杀戮中长大的孩子，习惯的露出自己冰冷又强大的模样，以此来震慑想要攻击他的人。

这到莫名与阎君铁面无私的形象符合了。

温严霜有些轻松的这样想，对段清寒左右扬了一眼，“能让他们都下去吗？我有话和你说。”

段清寒刚处理完公务，手上清闲。

于是挥退要呵斥温严霜的判官，道，“可以。”

两人往庭院走去。

这样的并肩而行，是从前不曾有过的。

温严霜胸腔里涌起难言的情绪。

好像……轻易可以珍惜的东西……从指缝中溜走了……

他情感单薄，不可能说出什么感天动地的话。

只是，心底的酸涩总会从眼眶流出来。

这种冲动被强力克制，忍耐的眼里都是红血丝。

温严霜不想在段清寒面前示弱，口中却忍不住问，“你恨过我吗？”

以前也好，现在也好。

在你心底，我是个什么形象呢？

仇恨或者仰慕，可有半分给过我位置？

段清寒大概猜到了温严霜想问什么。

既然他肯跟他出来，也代表了释然，“现在，只是陌生人，和下属。”

温严霜不死心的问，“那以前呢？”

段清寒斟酌了会儿，说了实话，“我的确敬仰你，当你为师长，后来……也有过失望……一切都过去了，你也救过我，我不会追究你，也不会偏颇谁。”

“……”

温严霜没有答话。

滔天巨浪在心底翻涌，他也喜怒不形于色。

段清寒的意思，是说，现在他心底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

还是说……失望却从来都没恨过他？

无论哪一种，温严霜都无能接受。

他仓皇一笑，冰雪面具层层崩裂，露出了败绩的颓然。

“好，我知道了。”

从阎王殿出来，温严霜一路回想着他和段清寒的过往。

其实没什么过往。

无非是他的疏远，漠视，厌恶与欺辱。

他默默的关注过段清寒好些年，只是段清寒不知道而已。

在血狱锋满天风雪下的窥视，如被缓慢落下的雪花掩盖，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看着，也仅限于看着。

段清寒被野兽追赶，小屋坍塌掩埋，同门嘲讽奚落，温严霜都只是看着而已。

他的陪伴，也显尽了漠然。

那朵朵亡灵之花，好像在唱什么哀曲，缥缥缈缈的吸引人往哪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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