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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尘埃落定

顾南城紧紧盯着他的双腿，老板倒是淡然处之，“怎么？看到我不是残废，皓月尊者很惊讶？”

“你装成一个残废，就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不会将幕后黑手怀疑到你身上来？”

老板的笑容已经不是初见时的那样憨厚和蔼了，“尊者只说对了一半，我不单单是要让人不怀疑我，还要陪着一个人！”

他的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小二，声音愤怒：“他是我的儿子，他很优秀，人很好，本该是娶媳妇的年纪，可是，就因为他少了一只手！就因为他生来少一只手！他就要被所有人嘲笑，他娘嫌弃他，他爷爷奶奶要把他扔了！邻里们说他是怪胎！后来他再也忍不了了，所以那一天，我烧了整个村子，带他来了青云城。”

他看着小二的眼神充满了慈爱与怜惜，“他从小就很听话，会帮着家里人做很多事，可是就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就要一直忍受辱骂。我以为到另外一个地方或许可以重新开始，可是还是这样！城里的人还是这样嫌弃他！他有什么错？！为什么？谁规定生来残缺的人会是灾星？”

“所以，我就装成了一个残废，他们要笑他，要骂他，我就陪着！让我陪着他过一辈子！”老板擦了擦眼泪，一步步走向顾南城，“有一天，客栈里来了一个人，给了我一本功法，说只要我按照他说的做，就可以让我的儿子重新长出手来！”

顾南城用复杂的眼神看他：“所以，你就要赔上这一城人的命？”

老板疯狂大笑：“对！他们都嘲笑我儿子，他是最好的！为什么就因为世人固有的规矩，他就要受尽欺压！”

流言蜚语，可以毁了一个人，而那些传播流言的人却从未意识到，他们杀了人。顾南城见过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怕是现代，有一个人随意拍一张照片，配上一段文字，就可以毁了照片上的人。

“为一己私欲而杀万人，该诛！”他虽然同情父子两个的遭遇，但也没有忽视青云城里那么多人的命。

忽然，老板一动，一双手变成了利爪，冲顾南城旁边的时云起抓过去，顾南没想到他会对时云起下手，来不及多想，挡在他身前，眼睁睁看着他那双已经变成红色爪子的手抓破了他的肩膀，一滴滴血从他的左肩处流下，染红了白色的衣襟。

时云起看着从顾南城肩膀出伸出来的红色利爪，心一痛，双目变成了血色，拿起流光就像老板刺过去，“你该死！”

伤了师尊的人，都该死！他双目通红，身体迸发出巨大的灵力，一剑刺穿了老板的胸膛，“我要杀了你！要把你碎尸万段！”

他疯狂的挥动着剑，向老板砍去。而在旁边的小二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绳索，奋不顾身的挡在老板身前，被一剑穿心！

“云起，住手！”顾南城一把夺过时云起的剑，看他红色的眼眸，一阵心惊肉跳，这是入魔了？但随后看他眼睛恢复正常，刚才的怀疑也烟消云散，只是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抓着他。

“儿子！！”老板接住小二，看着他胸前的一个窟窿，“没事，没事，爹带你去找大人，你会没事的！”

“爹！”小二拉住他的手，笑着摇了摇头，“别，我就想好好的……好好在你身边。”

“我……我最遗憾的事，不是我生来残缺，是我……到了青云城之后，就……就再也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叫……叫你一声爹！爹！我，我不怕别人笑我，我只是在乎我……我在你心里的地位！”

老板泪流满面，摇着头：“别说了，别说了，在爹心里，你是最好的！所有的事都是爹逼你做的，是爹害了你！”如果不是他太在意世人对儿子的看法，又怎会不顾劝阻，害了自己儿子的命？

小二脸上终于有了一个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幸福的躺在他怀里，“只要是能让爹开心的事，无论对错，我都会去做，我被世人厌弃，但我不怕，只要爹不抛弃我，就算是地狱，我也愿意去！”

“儿子！！！”老板仰天长啸，红色的爪子重新变回了手，不过还有残存的纹路，“世人浅薄，只知道按照固定的规则行事，一旦打破规则的人，就会成为他们的敌人，我不怕，我还有你陪着我，就算是十八层地狱，爹也会陪着你！”

说罢，举起手掌，朝自己的天灵盖打去，时云起还想阻止，却被顾南城拉住了，“别去，他们可怜是真，可是杀了那么多人也是真，让他们自裁，是给他们最大的尊重！”

“师尊……”时云起紧紧握着顾南城的手，他爱上了自己的师尊，打破了世人固定的规则，到最后，会不会连累师尊落得今日的下场？一想到师尊被人耻笑，被泼上污泥，他就畏缩不前，甘愿一辈子当他的徒弟。

等两人都死后，宅邸里也来了几名青山宗的弟子，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传信给了青山宗。“皓月尊者！”

顾南城冲他们点点头，“事情已经解决了，噬血虫你们自己处理吧！”说完，拉着时云起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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