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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前往弯月城

入夜，顾南城看着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死死缠着他的时云起，叹了口气，轻轻掰开他的手，披上衣服就出门了。

而在他出门的一瞬间，时云起睁开了眼睛。“师尊要去哪？是和那个越邪幽会吗？”想到这，时云起抓着被子的手越攥越紧。

顾南城走到客栈后院，越邪似乎料到他会来，所以坐在石桌前等他。

顾南城坐到他对面，抿了一口茶，“怎么不睡？”

越邪说：“南城不是也没睡吗？”

顾南城若无其事的望着星空，“这几天不是吃就是睡，今夜月色好，出来看看，你呢？”

越邪小腿搭在膝盖上，靠着桌子，只给顾南城留给一个背影，“我啊，我想起来我们第一次好好坐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月色。”

顾南城沉默了许久，他也很怀念过去的日子，只是，这一切真的能回去吗？

“南城，你是不是讨厌这样的我了？”越邪看着自己的双手，过去和顾南城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双手会沾满鲜血，而且还是自己同族的血。

“我知你变成今天这样的原因，我不讨厌这样的你，因为我也不是过去的那个我了。我们都变了。”百年来，他看尽了日升月落，斗转星移，这些对修仙之人只是平常事，但他的灵魂，却是一个生活在加速社会的普通人。这样的日子，让他想了更多，看透了生死离别，虽然舍不得这个世界，但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是啊，都变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了。”越邪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坛酒，大口喝着，“南城，你一心为苍生，可是若是有一日苍生负你，你会如何？”

“我从未真心守护过苍生，又何来苍生负我会如何？”顾南城站起来，声音不带有一丝感情。

越邪又灌了一口酒，大笑不止，“世人都说，皓月尊者一心为苍生，可是又有谁知道，你是最冷心不过的呢？”

顾南城坦然一笑：“能渡苍生，是因为我有那个能力，做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那不叫真心，叫责任。若是知道做一件事必定会万劫不复，遗臭万年，但依然要去做，那才是真心。”

“你的真心，会给谁呢？”越邪慢慢靠近他，马上就能闻到他身上的梅花香。

顾南城转身看他：“自然是我在意的人，你，邬望，师弟，易子夜，还有宁萋萋，还有云起，很多，但也很少。”

越邪凄凉的把酒坛子一扔，一步步向他逼近，直到顾南城的被贴到了一棵树上，“南城，那你的爱，会给谁？”

“爱？”顾南城一时愣住了，他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是最渺小的一个炮灰，从来没有想过会爱上一个人，“你什么意思？先放开我！”

“不放！”越邪离他更近了，酒气熏得顾南城头昏脑涨，“南城，你我相识多年，我的心思，你真的不了解吗？”

“什么心思？”顾南城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你不会要说你喜欢我吧？我记得我们以前每遇到一个美女，你都会上去和人家搭讪，说喜欢她！”

“那不一样！我说的是……”越邪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说，“我希望你永远不懂情爱，我知道你只拿我当朋友。你在意的人，在你的心里都有一个固定的角色，对他们，你不会有丝毫其他的感情。”

越邪最终放开了他，又拾起酒坛子喝了起来，顾南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要灭了龙鱼族？又为什么要找他们的后裔？”

“没有为什么，反正我已经是妖界人人恨之入骨的大魔头了！”越邪望着月亮，忽然想起了那个温和美丽的女子，“南城，我想我姐姐了。”

“嗯？”顾南城没想到他会说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

越邪看着月亮，眼里难得有一丝甜蜜，“我姐姐是这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人，可是老天不公，让她一生都无法生育，我每一次看到她对别的孩子笑，我的心就好痛，所以我那时候就发誓，要是我将来有了孩子，无论是男是女，第一个孩子都给她，可惜……”

顾南城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别说了，斯人已逝，她也不想看你这么难过的。”

越邪抬着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我知道，可是我对不起她，她不会原谅我的。”

“为什么？”顾南城纳闷起来，难不成灭了龙鱼族就是对不起她姐姐了？按照他的记忆，她姐姐和龙鱼族八竿子打不着啊。

“没有为什么，南城，我走了，告辞！”越邪说完，就飞出客栈，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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