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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真相

“龙鱼族世代生活在泗水河畔，在外人看来，是与世无争，每一个族人都是和善至极的。可是啊……”落怀长叹一声，继续说：“世上总有光明照不到的地方，在龙鱼族，只要你是奴隶，你就不配有资格称为人。龙鱼族是妖界最平淡的族群，但是也是最大的奴隶交易场所。龙鱼族的奴隶，可以被看做猪，看做狗，就算是一个人杀了奴隶，只要赔点钱就可以了，有时候，甚至不用赔钱。”

“龙鱼族的奴隶……”独孤泗眼神空洞，“你也是奴隶？”

落怀凄然一笑：“当然，我父母苡橋都是奴隶，他们很善良，很乐观，可是，就因为我父亲在一日间遇到了生气的少爷，那少爷为了出气，直接把我父亲活活打死，我母亲找他们理论，可是也被扔进了河里！更可怕的是，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很正常，我父母的死，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摆件，碎了就碎了，不会有任何人觉得可惜！”

独孤泗心里一震，虽然他见识过这世间的黑暗，但是听到落怀的遭遇，也忍不住心里一阵寒凉，“后来呢？”

落怀继续说着：“后来，后来我就和邬望一起离开了龙鱼族。他是族长的私生子，但他的母亲是一个奴隶，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为了羞辱他，在他的身上刻下了奴隶的印记，一辈子都去不掉！”

他的故事说完了，两人沉默的很久 独孤泗打破了沉寂：“你还是没有说越邪为什么灭了龙鱼族。”

“你还真是执着！为了一群将奴隶视为玩物的人，居然可以杀了自己的亲舅舅！”落怀嘲讽的看着他，“当年越邪原本是妖界大将军，可是莫氏皇族为了巩固权利，将越家灭门，越邪侥幸逃过一劫，后来成为了妖界实际的掌权者。本来日子就可以这样过下去的。”

独孤泗问：“又发生了什么事？”

“几十年前，龙鱼族的族长和鬼界先太子拓拔钟勾结，联合被越邪打压的莫氏皇族，企图杀了越邪，重掌妖界大权。”落怀笑着看向他，“你知道条件是什么吗？”

“什么？”

“拓拔钟的条件就是让妖界永远臣服于鬼界，龙鱼族的条件是将泗水河方圆千里的河流都归到龙鱼族的管辖范围。”落怀嘴角勾起一抹嘲笑，“也就在同一年，鬼界十万恶鬼为祸人间，才有了皓月尊者一人一剑独闯鬼界的佳话。可是在那之前，妖界就已经动乱，越邪仔细分析了情况，发现了背后的主使就是鬼界，所以才通知了顾南城，等拓拔钟被废了之后，妖界叛军也处理了大半，但是如果当时不用雷霆手段镇压，龙鱼族完全能叛出妖界，并且将妖界布防图交给拓拔钟。那时候，妖界就危险了！”

独孤泗不服气：“那杀了龙鱼族族长就行了，为什么要……”

“你傻不傻？要是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落怀气得往他头上拍了一巴掌，“当时龙鱼族人心浮动，已经有人投靠了鬼界，布防图不知道在谁手上，妖皇城也刚刚从动乱中恢复过来，经不起折腾，这种情况下，要想以最快速度解决，只有灭族！”

独孤泗被他打得一阵头蒙，可是脑子里有一条线很清楚，越邪为了整个妖界，灭了龙鱼族。

“值得吗？”龙鱼族里，也有很多无辜的人。

“这个方法在今天看起来有些偏激，但是在当时，这是最好的办法。”落怀理了理衣服，转身出门，“杀千人以救百万人，是为仁！”

大殿里又恢复了平静，只留下独孤泗一人，为什么？为什么这件事和义父说的一点都不一样？他说越邪是为了龙鱼族的至宝才灭族，怎么可能会是为了妖界？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他这一次真的慌了，一颗心被撕裂一般的痛。

他脑子里闪过一幕幕画面，他到了妖界时，越邪就亲口宣布他是妖界太子。在妖皇宫，他可以去任何地方，就算闯了祸越邪也会亲自帮他收拾烂摊子，宫里的侍卫和宫女都说，自从他来了，越邪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许多。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独孤泗六神无主，他平生最恨忘恩负义的人，可是终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自己最痛恨的人！

————

宁灵儿走到勤政殿门口，探头往里面看了看，发现越邪身着红色长袍，坐在龙椅上批奏折。

“进来！”男人头也没抬，手里的笔依然动着。

宁灵儿咽了口唾沫，走了进去，“越前辈……”

“嗯？”听到她这个称呼，越邪抬眼望了望她，“朕现在是妖皇，你应该叫我一声陛下！”

宁灵儿咕哝道：“我又不是妖界子民，再说了，母亲要是知道我叫你陛下，一定能掀了你的妖皇宫！”

越邪想了想宁萋萋的性子，的确连鬼都会怕她三分！“不愧是她的女儿，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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