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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直到天明，尸山血海。

谢晚只是觉得痛，很痛，面前只有模糊了颜色的血红，只知道抬手，落手，看鲜血和人头滚落，都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静王士卒的血。

他不得不趴在马上，白衣染血，沾上泥灰，不成样子。

对面堡垒上，有男子轻衣而立，看着人群里那个淡红色的小点，忽然嗤笑一声：“怎么就这么蠢呢？以一敌万？”

身边的侍卫应和笑着。

静王挑眉，忽然伸手。

侍卫不解抬头。

静王轻轻笑出声来：“让底下的人聚集所有箭矢，全部瞄准谢大人射。”

箭光如雨，纷纷而落。

一箭入肩，一箭入腰，还有一箭……却被挡了下来。

根本不由分说的力量径直将马一脚踹开，黑马长鸣一声，倒在血泊中。

谢晚睁眼，鲜血却糊住了睫毛。

他明明已经下令封锁白州，怎么会有人进来？！

“大开城门，举白旗，投降！”少年侧身，对着旷野冷声道，“两千轻骑，随我入城！”

声音一下传遍了整个白州城，一遍一遍回荡在城内。

谢晚陡然睁眼，却有细长冷白的手指紧紧捏住他腰身，强迫性地，搂他入怀。

“不能投降……”他分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发出来的声音却细如蚊声。

将他搂在怀里的人没有吭声，飞身上马，往城内飞驰而去。

“不能投降……不能降……”谢晚仰头，对着头顶上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一遍一遍重复。

终于，那人低下头来。

谢晚在那一瞬间看清他的面容，瞳孔微微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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