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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司炎！

陈扬睁大眼睛，忍住心中的震惊，满是不解。

他怎么回来衍安的墓前……又怎么能进的来？

陈扬收敛气息，看着司炎将自己手中的祭品一一摆放在陈衍安的墓前，语气中带着一抹落寞。

“衍安，当年你果然一语成箴，你哥哥……当真对我无半分心悦之意。”

司炎看着墓碑上的名字，久远前的记忆一一牵扯出来，他想起当年长安城里最为出名的两位世家公子，一位是陈家那个才气冠绝长安的少年状元陈惜之；另一位则是落拓不羁的高门贵胄司马炎。

两人年少风流，每每出街，不知引得多少少女倾心。

偏他看遍长安花，独独一个陈惜之入了眼，这一下……便再也放不下来。

死皮赖脸的跟在他的身后，硬是靠着三杯酒和他成了兄弟，藏着那不敢言明的心意。

越是接近陈扬，越是和他亲近，却越发感到求而不得的痛苦。

陈惜之聪明绝顶，才绝长安城，却看不出身旁人的倾慕之意。

彼时未及弱冠的陈衍安常常跟在陈惜之的身后，随哥哥一同写意风流，早慧的他看出了司马炎眼底压抑的神情，在某次陈惜之沉沉醉去后忍不住劝道：“司马炎，收起你那心思吧，我哥哥对你无半分爱慕之意。”

“他心怀天下，家国，怎么可能会被儿女情长牵绊？”

当晚，陈衍安扶着醉酒的陈惜之离去，司马炎独坐院中一夜，喝了整整三大坛酒。

少年初识情滋味，却落了个奈何，奈何。

……

司炎的手指，扶上墓碑上，刻着的“陈惜之之弟”五个字，声音颤抖着，却并无半点眼泪。

“本以为毁了他的仕途，毁了他的家国，他就能够待在我的身边，成为我的所有物……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总是不尽人意？”

“我等了他整整九百年，等的心已经不会跳动，等到几乎崩溃绝望，他才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可为什么这一次还是同样的结果，不论我做再多老天爷都不会明白我的心意，让我彻底如愿吗？”

司炎痛苦不已，最后只能抚摸着墓碑上的刻文，用低到听不见的声音说道：“衍安，对不住，是我毁了陈家，是我毁了惜之……可我身不由己啊……”

即便声音低微，依旧没有逃过陈扬的耳朵。

这一刻，他忘记了身处何方，眼前变得一片雪白，脑中只剩下司炎的声音在回荡。

司炎，司马炎……

明明这么熟悉的声音，他怎么会忘记呢？！

乍得知当年的恩怨，竟然是出自自己最信任的好友，不知为何，此刻的陈扬，只想凄凉一笑。

陈惜之，真是一个遥远的名字，远到若不是司炎提起，他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姓。

他更是今日才知道，原来当年的司马炎，对自己抱有怎样的情谊。

震惊、痛苦过后，皆是感慨。

陈扬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失去了司炎的身影。

他缓缓地显出身形，走到陈衍安的墓前，喉头苦涩：“抱歉，衍安。当年我只当自己是为了保护陈家而死，却不知……原来是我连累了你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忍不住笑出声，笑着笑着，泪水也顺着眼角滑落。

陈扬掩去眼角那一滴泪水，有些怔愣，近乎千年，他没有再流过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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