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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他曾站在人间

易沉回到路对面的时候没有看见迟烬，倒是看见了一辆警车，停在了迟烬刚才坐的长椅的地方。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拉起了一道警戒线，零零散散的人围在外面指指点点。

不知为什么，易沉心里莫名一紧，一股有不好预感的情绪油然而生。

他捏紧了手里小蛋糕的袋子，抬步往警车前走。

只是他刚走到小巷口，脚步就像被钉在原地似的，再也迈不动了。

一阵穿堂风吹过，连带着巷子里头浓重的血腥味一同飘进易沉的鼻息，背后又冷汗一瞬间滑落，他几乎不敢往里头看。

直到有人拍了他一下肩膀，他才恍然惊觉，再动作时，手脚已然冰冷。

“这位先生，里面很危险，还请不要靠近。”

那是一个警卫员，担任守好警戒线的任务。

“里面发生了什么？”

易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他没有跟警察打过多少交道，也不准备与对方混熟。

警卫员一看就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也不避讳，神经兮兮地说道，“里面死了三个人，都是被生生打死的，手法还挺残忍的，血肉模糊地连脸都看不清。”

易沉没去看他，轻声道，“那三个人中有没有十几岁的少年？”

“没有，都是三四十岁的老男人，其实他们死了也是活该，这一片有名的恶霸，看样子刚准备侮辱妇女来着。”

到底是年纪小阅历不够，警卫员想起什么说什么。

易沉松了一口气，只在听见“侮辱妇女”这个词是眉头动了动。

半晌，他道了谢，把手里的蛋糕交给从停车场赶来的程礼手上。

然后自己往稍远的地方，拿出手机拨打了迟烬的电话。

所幸迟烬好像是知道他哥的担心，一刻也没耽搁接了电话。

“哥。”

单是语气并听不出什么，与平常并无二致。

易沉应了一声，问他，“你在哪？”

“我不知道，”迟烬说。

还没等易沉因为这句话紧张一下，迟烬就接着说，“刚才有个小朋友经过找不到妈妈了，我带他找一下，结果把我自己找迷路了。”

原来如此，易沉无声笑了笑，显得轻松不少。

他对迟烬说，“你把定位打开，我去找你。”

“好的哥哥。”

易沉挂了电话，坐进了车里。

而口口声声说自己迷路的这位，送小朋友回家是假，迷路倒是真的。

他倚靠在一处荒芜的墙壁上，四周没什么人，这个小巷里的住户或许都搬家了，墙壁上蜘蛛网一丛一丛的。

知道易沉正在找他，迟烬放下了手里的手机，寻到一处水池去洗手。

血迹随着细长白皙的手指流进水槽，宛如凝脂上唯一的瑕疵被洗净，那双手又恢复了往日的干净美好。

除了他自己之外，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站在人间把人送往地狱。

最后按下一串代码，迟烬将整部手机扔进了水槽里。

好歹手机是防水的，血迹冲完手机还能用，不过里报废也不远了，索性直接摔了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可用的手机不少，当即拿出另外一部手机，蹲在墙根开始继续操作。

其实他也就跑了两条街而已，不过就是下意识弯弯绕绕多了些，地方也不太好找。

等迟烬办完事又打了一把游戏后，易沉才找着他。

少年蹲在一处矮墙，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墙头，洒下斑驳不齐的一片光影，而迟烬就蹲在那阴影处，静谧无声。

“小烬。”

易沉远远叫他，目光所及之处，少年蓦然抬眸，眼中恍然有惊喜的神色，似找到了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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