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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郎君且去

重霄沉默了片刻，只是道：

“云螭和我……都希望你能快乐。”

沈钩烈笑了笑：“我会的……如果当年不是因为不放心我……他也不会濒临魂飞魄散，被鬼族利用。”

他拍了拍膝上的劫灰，摇摇晃晃站起身，从袖中掏出已经碎裂的白银鬼面。

他轻声道：“封越，走吧，千万别回头了。”

说完，沈钩烈低低笑了一声：

“我会照顾好自己……就像过去的七十万年那样。”

山野无路，唤名难罢休。

我劝郎君且去，

千万莫回头。

他抬起手，修罗面具在他手中化作齑粉，随风飘走。

最后一捧，还在他掌心时，温柔的山风吹来，似是缱绻般，拂过他的脸颊。

轻轻卷走封越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抹痕迹。

该如何描摹一阵长风呢？

当你听闻战马嘶鸣、长枪铮铮、龙吟撼动天地时，便知道是他征战凯旋而归。

当你看见战旗猎猎，而鬓边碎发拂面时，便知道是风来过了。

十万年后。

重竣紧紧牵着重靖的袖角，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重靖腿长，走得又快，没走两步重竣就跟不上了，干脆拽着重靖耍赖，一开口奶声奶气带着哭腔：

“阿兄……”

做大哥的太子只觉得左肩一沉，回头便看见自己那小弟弟站在原地，手里还抓着他金线纹龙的袖角，葡萄似又黑又圆的大眼中蓄满了泪水，很是委屈地望着自己。

重靖站着没动：“怎么了？”

“累，追不上。”重竣揉了揉眼，又张开肉乎乎的双臂，“抱……”

重靖蹲下身，却没有伸手，而是少见的正色道：“眼下要去参拜的是临渊帝君沈钩烈，今日是帝君冕下出关头日，万事皆需得体，你须自己走着去。”

帝君？出关？得体？小孩子脸上露出一点惶惑。

这时，忽然听见一把噙着笑意的清亮嗓子从远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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