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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完钢琴课, 顾大的电话就来了——至于已经断了好几年的学业怎么会又突然拾起来,这就要问顾明棋了。那天音乐会上, 戚慕听的专注,结束了还拉着顾明棋跟他说有关钢琴师的电影和小说,以及那年戚慕拉着顾小六,江南知和苏牧呈四个人一起看“钢琴师”电影时发生的事。戚慕现在说起那些旧事,心里并没有多大感觉,他真的就像写了一本书,一个故事, 在脑海里构造出的画面, 情感都可以描绘, 刻画,甚至感同身受似的理解,但终究会让他觉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人生, 他心底的感触真要形容起来就像一座孤岛, 四面都是海, 但凭海水再波涛汹涌,拍岸惊涛,他看得见, 也摸的着,但岛屿坚硬的岩石终究无法融于海水, 随之一起起伏动荡……
顾明棋那会儿的表情特别深沉,眼底的心疼压抑不住溢出, 但他克制又温柔的抬手揉了几下戚慕的头顶, 语气尽可能的让人听起来轻松,说“小慕,你失去的我会全部都补给你。”, 戚慕简直莫名其妙,说自己没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人生的选择不同,发生的时间节点不同,自然会走上不同的道路,他没觉得自己的人生哪里有遗憾需要弥补的,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结果再次见顾明棋时,他就找来了本市著名钢琴家周任大师,跟戚慕说大师自己儿子女儿没天赋,特别希望能找个人能继承自己的衣钵,说人家看过戚慕的弹奏,觉得是个好苗子,想要收他为徒用心培养。戚慕当时都听傻了,想不到顾大佬那种垂帘听政,羽扇纶巾的人物也能干出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事情来——但戚慕最后不知怎么没舍得拒绝,于是开始了每周一两次的钢琴课。
紧接着顾明棋又给他安排起上大学的事情来了,刚开始给他收集了很多国内外著名大学的资料,后来就给他结合自身情况分析选择什么专业,最后问到他想让哪所大学,有所保留的建议说其实国内的某某大学就挺不错,先去上着,后期再进一步到国外深造。
戚慕听的都心如止水了,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向顾明棋,“我去上学?我这个岁数了重新参加高考吗?”
那会是在车里,冷气开的清凉不至于冷,细微的鼻息间,闻到的不是寻常车内的汽油味,反而是浅淡的茶香和书墨香。
顾明棋只穿一件衬衣,衣袖随意挽了小半截,手中却捧着他上课用的一本曲谱,正在轻轻碾平那些翻出的褶皱和卷角,一闪而过的路灯下,光影流动间,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意外的有种沉静的美好。
听见他的话,顾明棋也没抬眼跟他对视,只轻笑着顺口答道:“不想参加高考也可以,你想上哪所大学,都可以安排。”
这钱权做主的世道啊!
戚慕还真有点没辙,顾明棋的关怀一直温温柔柔,细水长流的,让他有点享受,还不舍得拒绝。他有仔细的想过为什么,得出的结论就是顾明棋对他的好一开始就昭告天下,堂而皇之的,还明确表示不需要他回报什么,让他没有心理负担,再加上是他自己因为顾浔亦的事主动给顾明棋创造了对他好的契机,他接受的也心安理得。不像以前季子羡对他好,偷偷摸摸不想让他知道,那他一旦明白过来,就会觉得亏欠而不想再接受。
但顾明棋给他的不一样。
让他觉得不仅不用还,哪怕再得寸进尺都没关系。
戚慕真心实意的笑了,漂亮的眉眼弯着,特别明亮。
“那叔……以后会去接我上下学吗?”
顾明棋神色宠溺,也没介意他的称呼,抬手想抚摸他哪里,又克制着收了回去。
“你如果希望,那就一定会去。”
“行啊,那一言为定。”
戚慕说完不是很在意往车座上一靠,突然觉得胃有点不舒服,大概是晚上那顿饭吃多了。
“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顾明棋观察甚微,他一点不对劲都能及时发现。
“没什么,”戚慕摆摆手让他坐好,别大惊小怪的,跟这人待久了,总让他觉得自己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是不是胃不舒服?”
把曲谱放下,顾明棋伸手过去想要给他揉揉。
“不用,”戚慕及时抓住他的手,闭着眼不满的哼唧,“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当养儿子呢!”
手被攥着放下,但却没有被撒开,戚慕保持握着他手的姿势,躺靠着休息。对方手心的温度从手背传过来像是能传递到心里,越来越热,烧起来,热到烫!直到烫的顾明棋心尖都不可抑制的颤动不停——
看着人轻闭的眼睫,侧脸的弧度蜿蜒下来像打了光,太过于耀眼,直直的往他心里撞。
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了?
到了小区楼下,戚慕总感觉有人影在徘徊等待,仔细看去又没有,他第一感觉就是顾浔亦。但是那晚顾浔亦虽然喝醉了却好像仍然记得自己的话,让他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此后就真的没有再看见过他。
但也说不准是躲在了暗处。
坐在车里没着急下车,戚慕垂着眼觉得胃更加绞痛了,他咬着牙忍了忍,想着也许顾浔亦正躲在黑暗里的某一处,不露面就是为了想要看他一眼。戚慕忍着疼伸手按下车窗,然后另一只手抓住顾明棋的衣领,轻轻一拉,就把人拉到了自己眼前。
看着眼前这张温柔含笑的脸,好像他做什么都不会抗拒,戚慕动作粗鲁的按住顾明棋的后脑,下巴一抬,堵住他的嘴。
旁边就是路灯,车窗降下,灯光撒下来,可以很清晰地看清他们是谁,他们在做什么,想到此,戚慕亲吻的越发用力投入,情意绵绵。
哪怕自认演技不咋滴,但这一出也足够某人奔溃了吧——戚慕有点恶意的想着。
……
等到楼上那个房间灯光熄灭了,顾明棋才让司机开车回去,坐在车后座,他慢条斯理地开始整理被戚慕弄乱的衣衫。
车回的是他常住的那栋楼。
门打开,会客室的灯亮着,沙发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西装外套被摔在地上,领带随意扯开一半要掉不掉的挂在肩膀上,衬衫的扣子也被扯的崩坏了一半敞开着,像是主人完全没有耐心一颗一颗动手解,他垂着脑袋,双手捂脸,又急又慌,又惊又俱的,全身发抖,狼狈不堪。
听到动静,男人身体一僵,随后很快沉静下来——哪怕那么不堪的一幕已经被人瞧见了,他神色镇定,缓缓看过去。
顾明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把手肘处的衣袖放下,神态自若地往里走,并吩咐身后的跟着的何默离开。
手杖敲在地板上,哒哒哒的声音,不急不缓有规律的响起,仿佛敲进了顾浔亦心里去,他抬眼盯着走过来的人。
茶座上的茶盘换成了咖啡机,旁边还有一袋未拆封的咖啡豆,戚慕喝不惯茶,他喜欢煮咖啡的香气。
顾明棋拿起那袋咖啡豆,看后面的产地说明,眼未抬,很是随意的开口,“一直跟着他?”
“没有。”
顾浔亦松了松肩颈,弯下去的脊骨挺直,坐姿依如往常那般睥睨不屑,声音平稳淡定,“只是今晚……去看看他。”
心性比他想象的要强,顾明棋抬眸看了一眼,又不在意的收回来,“既然都看见了,那该知道他不想见你,今后把重心放在工作上面,别再去打扰他了。”
他说的随意,手里还在认真地摆弄着磨咖啡豆的器具和说明书,但话里话外都蕴含着警告和命令之意。
“不再打扰他?”顾浔亦拳头不自觉越捏越紧,指骨都摩擦出声响,“好让你们双宿双飞?”
哪怕说出这种话,他也保持着一丝理智极力的克制住暴虐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态的太难看,在戚慕面前他可以没有骨气,不要脸面,失去自我,但在他人面前不会。
顾浔亦抬头,直视顾明棋,黑漆漆的一双眼,刀锋凛然,冷冷地盯着他,“他可是你亲弟弟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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