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理我理我理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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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理我理我理我

岑柏言回到寝室把陈威和杨烁吓了一跳。

他从里到外都湿了,整个人就和个移动水库似的,滴滴哒往外淌水,双手死死抱着个什么东西不放。

“我|操!”陈威从椅子上跳起来,“你他妈大冬天的玩什么行为艺术呢?”

杨烁慌忙拿来干毛巾:“柏言,快擦擦吧。”

岑柏言没什么表情,一摆手:“不用。”

“不用什么不用!”陈威拿过毛巾罩在他头上,不由分说一通乱擦,扭头对杨烁说,“把他浴巾拿来,挂他衣柜边上那个。”

“哦好,我马上去拿”

杨烁取来浴巾,陈威伸手要去扒岑柏言的外套,岑柏言双手紧紧抱在胸前,一动不动。

“你揣着个什么玩意儿?啥宝贝啊?”陈威凝眉。

岑柏言这才回过神来似的,甩了甩头发,从怀里拿出了一本笔记本。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前鬼使神差地顺走了这本日记。宣兆说要把日记“处理”掉,岑柏言当时就受不了了,心头一阵火烧火燎的难受。

陈威和杨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岑柏言自个儿都成了个落水狗,一丁点人样儿都没了,他怀里那本笔记愣是滴水不沾,这得捂的多严实啊!

“别问,”岑柏言不等他们开口,兀自沉声说道,“我不会说。”

他打开衣柜门,蹲下|身,把这本日记放进了从来没有用过的保险箱里。

陈威见他就和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也不敢问他关于这本日记的事儿,于是自以为机灵地转移了个话题:“你昨儿带我小宣老师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副死狗样儿,我宣兆老师呢?”

岑柏言指尖一顿,他原本四肢冰凉,听到这个名字,心头才微微有了些暖意。

“吵架啦?”陈威看他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岑柏言摇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和好友倾诉什么,然而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疲惫地一甩手,“......算了。”

他心底说不上是什么复杂滋味。

岑柏言宁愿宣兆和他吵一架,歇斯底里地质问他凭什么不经允许就擅动自己的日记本,质问他你对我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可是宣兆这个人,永远能够保持极端的理智和冷静,对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哪怕是在那样难堪的场面里,他也最大限度地维持了两个人之间的和平。

像宣兆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和别人撕破脸皮吵架呢?

“也对,像我小宣老师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吵架。”陈威挠了挠脑袋,接着上下打量着岑柏言,若有所思地说,“那你到底怎么了?外边这么大雨,没带伞不知道避避啊?”

杨烁直觉岑柏言和他们嘴里的这个“小宣老师”有些古怪,他想问又不敢问,嗫嚅着说:“你们说的那个小宣老师......是谁啊?”

“你也见过啊!哦对了,昨儿你没去酒吧,”陈威说,“就咱们第一次去惊雷酒吧,遇到的那瘸子,后来还一起进了趟派出所那个。”

杨烁略有些惊讶,原来是他?

那个瘸子样貌生的极好,脸上总是带着笑,但不知道为什么,杨烁却对他有几分畏惧。

他温润的声音总让杨烁联想到那位深不可测的“东家”......

但怎么可能呢?杨烁立即掐断脑子里这个荒谬的猜想。

一个是酒吧的掌权人,一个是瘸腿打工的酒吧,无论如何都不该产生任何联系。

“去去去,赶紧洗个澡去。”陈威催促岑柏言。

“等会儿,”岑柏言双手重重抹了一把脸,呼出一口浊气,“我抽根烟先。”

他口袋里的烟早被雨水泡发了,于是从陈威桌上的烟盒里抽出来一根,走到阳台点上了,愣愣地盯着外边看了半响。

那瘸子脚踝烫伤了,他擦药了吗?现在还疼吗?

天儿这么湿冷,他膝盖受得了吗?不会为了省那两块钱电费,连小太阳都不舍得用吧?

湿透了的毛衣和长裤紧贴在身上,他竟然也不知道冷,闷头深吸了一口烟。

焦苦的尼古丁气味涌进肺里,呛得岑柏言猛地咳嗽两声,陈威赶忙把他拽进房间里,夺过他手里的烟掐了,骂道:“你他妈傻|逼啊?淋成这死狗样儿了还抽,赶紧给老子冲个热水澡去!”

“我是挺傻|逼的。”岑柏言忽然讥讽的一笑。

是宣兆先喜欢他的,又是宣兆先把他推开的,怎么什么都是那瘸子说了算?

陈威愣了愣:“靠......小宣老师到底把你怎么了啊?”

“没怎么,”岑柏言垂头笑了笑,“就是他把我赶走了。”

陈威目瞪口呆,接着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吧?赶、赶走了?”

岑柏言装成和没事人似的,努力表现的让自己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抬脚进了浴室。

陈威怔怔地眨了眨眼:“这什么剧情啊?失魂落魄的,活脱脱就是被女朋友甩了啊......”

屋子里留下了岑柏言湿漉漉的脚印,杨烁看着那一排脚印,沉默不语。

陈威是个大老粗,什么也察觉不到,杨烁却是个心思敏感的。

他抿了抿嘴唇,眼底浮起一丝隐蔽的失落。

柏言他......他难道是喜欢上那个漂亮瘸子了吗?

-

另一边,宣兆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起身的时候腿都麻了。

屋里没有开灯,他摸索着到墙边开了灯,裹在布里的冰块彻底融成了水,被浸湿的洗碗布软趴趴地躺在地上,可怜巴巴的。

宣兆垂眸看着那块浅蓝色的软布,眼底有一瞬间的失神。

接着他弯腰捡起那块布,神情冰冷地扔进垃圾桶里。

脚踝被烫伤的地方隐隐作痛,膝盖的旧伤也因为连日的冬雨复发,宣兆没有处理身上的病痛——疼痛是他保持理智的一种高效方式——叫了一辆车,终点定位在西山疗养院。

楼道里,报废的路灯散发出不明显的烧焦味,宣兆关上门,恰好碰见对门的男人从厕所里出来。

那男人一只手打着个手电筒,提溜着松垮的裤头,先是警惕地往宣兆身后瞄了几眼,确定那个满身戾气的小男孩儿不在,这才放肆地打量起宣兆,拦在楼梯口,打了个响指:“小哥,这么大雨,打算去哪儿啊?寂寞孤独了来我这儿坐坐呗。”

宣兆沉静地看着他:“让让。”

“脾气还不小,”男人拿手电筒在宣兆脸上乱晃,“哥们儿就喜欢你这种带劲的!”

“事不过三,这是第二次,”宣兆面无表情,“让一让。”

不晓得为什么,眼前站着的分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瘸子,男人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凛然的气势,就好像......就好像这瘸子是个上位者似的,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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