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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天阙里醉生梦死,只要顾客有钱,什么都买得到。
易禹州习惯了权欲游戏,开始用熟悉的生理刺激麻痹自己。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在江北身上栽的跟头,打起了一场自我拉锯战。
三天后,百博公司董事长因病去逝,易禹州在酒池肉林里接到消息,没有赶上最后一面。
顾鸿朗死了,这个唯一给过易禹州无条件支持的老人闭上眼,基本宣告了世间属于易禹州的最后一抹温情的烟消云散。
易禹州的父母是家族联姻,集团因而扩大到前所未有的规模,但他们不相爱。
父亲风流成性,但为了利益,默许太太杀死所有怀孕的情妇,可能作恶太多,所以年纪轻轻死于马上风。
母亲经过这般长达四年的洗礼,对易禹州父亲的情义荡然无存,之所以杀掉“金丝雀们”,同样是防止利益外泄。
易禹州在三岁时被送往国外,接受顶级的知识与技能教导,却再没人给予任何关怀。
在这样一个处处为了金钱利益谋划的家庭里,由长辈们构建的牢笼坚不可催,蒙蔽了易禹州的眼,令他活得犹如一台冰冷的赚钱机器,蔑视一切人类情感。
顾鸿朗是第一个无条件支持他的人。
易禹州在十七岁时回国,发现集团居然由外人把持。
这男人生得多情,一张嘴能说会道,哄得易母言听计从。
易禹州根本没有一点胜算,于是釜底抽薪,动了男人的汽车,令其车祸身亡。
易母气极,要将他送进监狱。
这是易禹州一生中最危机的时刻:他万万没有料到母亲竟然如此绝情。
后来顾鸿朗出面了。
顾鸿朗是易母的同胞弟弟。他说:“将小易交给警方不是不行,但集团的股票怕要一落千丈、且再难起死回生。姐姐,你准备让儿子和集团同归于烬吗?”
“他不是我儿子!”易母的厉喝到如今都令易禹州无法忘怀,“我没有生过这样的怪物!”
层层高压下,易母放弃诉讼,但再不愿将集团交给易禹州。
于是一场母子间的较量铿然上演!
易禹州十八岁后继承父亲拥有的35%公司股票,成为最大股东,但做出的决策经常被同为股东的母亲连同其心腹联袂否决,一时间进退维谷。
他太年轻,手段虽然够,但短时间内无法令所有人臣服,更何况对手是“母亲”,台面上根本不能撕破脸。
顾鸿朗再次帮了他。
在易禹州暗中收购拥有百年历史的世界奢侈品牌K时,顾鸿朗用计拖住易母,使得一众小妖无法作怪,最后易禹州大获全胜,一干追随者赚得盆满钵满。
金钱的力量无穷。
经此一役,其他股东纷纷倒戈,易禹州得以站稳脚跟,并在整个行业里初露锋芒。
此后的易禹州一往无前,短短数年先后收购A、C、X等知名奢侈品牌,打响了一场又一场经典战役,将乐常发展成全球最大奢侈品集团,令无数独立品牌闻风丧胆。
人的特长不同:有的人擅长歌唱,能唱出听众的眼泪与愿望;有的人擅长写作,能写出读者的期盼;易禹州则是擅长赚钱,但凡随者,无不富有。
这些散发微光的才能,包括那些曲折离奇的故事,都是看客们觉得精彩,而当事人却觉唏嘘:
成就太难了。
哪怕优秀如易禹州,也必须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时间与精力,才能在最后迎来辉煌。诚然辉煌极其动人,可如果它需要人负重跋涉数年,那么,终点也就不那么让人高兴。
所以,易禹州面对这个亲手打造的金钱帝国,并不觉得如何欣喜。
他在天阙的三天里过得糜烂,丧礼上整个人都略显疲惫,见过几个重要的人物后就退至顾宅的后院,稍作歇息。
后院的中央有一颗百年榕树,今已亭亭如盖。
易禹州躺在床上,通过窗户看着在阳光下伸展的大榕树,想起与顾鸿朗的几次见面。
他从没问过顾鸿朗为什么帮自己,对方也没有解释,但顾鸿朗的遗愿,他是要完成的。
他睡醒起来,窗外已经全黑,却仍觉疲累。
顾家的佣人送上餐点,他全无胃口。
前头的灵堂里飘过来哀乐,一声声锣鼓仿佛敲得人心跟着颤,易禹州觉得浑身上下的难受。
他拨通了江北的电话:“我饿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钟,江北躺在床上准备睡了,接到易禹州的电话愣了愣:“易先生?”
江北的声音像能抚慰易禹州荒凉的内心,令他在焦渴中品尝到一缕甘甜:“做点吃的送过来,地点我发你手机上。”他不想听到任何拒绝的声音,按断了通话。
江北莫名其妙地看着手机,不一会儿,一条微信弹了出来:是易禹州发来了定位。
江北只能起身,煮了点速冻的饺子,披一件薄外套出门。
盛夏已经过去,初秋的夜晚微凉。
目的地是一座江南园林:白墙黑瓦、暗香浮动,极其动人。
江北欣赏着,被佣人带到了后院的东厢房前。
哀乐源源不断地从前院飘过来,这幢宅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昭示着有人离世。
江北敲了敲门。
“进来。”
他走进去,看到了二重门内,易禹州站在窗边,往外不知看着什么、出了神,手臂上系着一条白绫。
江北收回目光,把保温桶放在桌子上:“煮了点饺子。”
易禹州转过身,看了江北一眼,这一眼极其深,但很快转移了视线。他走到桌边,用勺子搅了搅汤水,声音有些沙哑:“速冻的?”
“嗯。”江北顿了顿,“太晚了,没有菜了。”
易禹州嗤笑了一声:“滚吧。”
江北抬脚就走,刚到门边,听见身后啪地一声:易禹州把不锈钢的保温桶和勺全部扫到他脚边的地上,张嘴想说什么,出口的却是一串咳嗽。
易禹州久不生病,这一阵咳嗽来势汹汹,咳得他脸色发白、捂上了嘴。
江北皱了皱眉:“易先生,节哀顺便。”
“节什么哀?”易禹州吸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凉茶灌了一口,“不过是个见过几面的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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