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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没有牵挂的话，时间会过得快。

深秋。

变黄的树叶从枝头落下，在寒风里打着旋儿。江北从乐常集团的大厦走出来，迎面被吹得抽了口凉气。

脖子一热，是易禹州把围巾系在上面。

“早上让你带，你不带。”

羊绒围巾，温暖又舒适，最适合深秋和寒冬了。

易禹州的手原来很好看，十指修长。

“你手上的茧怎么这么奇怪？”江北问。

易禹州不是会做重体力活的人，但如果是写字留下的茧，应该是食指尖和中指第一个关节吧？可为什么易禹州的茧集中在掌心？

“打拳留下的。”易禹州轻描淡写地带过去，牵了江北的手，“你最近问题越来越多了。”

其实打拳练出来的茧也不是这样子，那是玩枪落下的。但“枪”这个东西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易禹州下意识在江北面前隐藏獠牙，以免这几个月的“柔情攻势”白废。

上了车，江北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打开来瞧，是妈妈发来微信。

内容是一封电子结婚请柬。

江北没点开看，看封面就够了：余嘉木和宁情郎才女貌地并排坐着。

江母：【下个星期六的酒宴，你来吗？】

“怎么了？”

江北连忙将手机放下：“没什么。”

易禹州现在并不会直白地强迫江北做什么，很懂得了一点跟爱人相处的技巧，装作糊涂地笑了笑，不作声。

江北脸色有些苍白，半晌回过去一个“不”字。他考虑了再三，才在吃饭时问易禹州：“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我们两个，说什么'帮不帮'，”易禹州笑，“你尽管说。”

“是余嘉木的事。”哪怕时隔许久，江北在易禹州面前提起余嘉木仍旧心悸，“他有笔钱放在我这里，现在他要结婚了，我想托你送回去。理由我想好了：就以公司慰问金的形式送，你看好不好？”

易禹州放下筷子，用纸巾擦擦嘴：“当然可以。”他嘴角挂着笑，站起身，“我去一下卫生间。”

江北看着他走进去，不一会儿，卫生间里传出好大一声哗啦碎响，不知道是什么摔在地上。江北抖了一下，看着易禹州出来，坐回餐椅上，重新拿起筷子。

他咽了口唾沫，吃完饭默默地洗碗。

易禹州贴了上来。

他被从后面抱住，易禹州的胸膛和手臂都火热而有力。

“还在想他？”

冰凉的水冲着手和碗。江北：“……”

易禹州突然往前一挤。

江北惊呼了一声，碗啪地一声落进水池里，摔碎了，接着，他被紧紧地压在水池边沿。

“我每晚让你不开心吗？”

江北听到这句话就不爽了，身体挣了一下，却被更紧地压住。易禹州的手伸进了衬衣里，肆意着：“明明都有感觉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

易禹州这个人，可能日常压抑狠了，办“事”时倒直白：不爽的时候，话特别多。

江北摸到了这个脾性，为了避免出现更坏的局面，说：“我只是把东西还回去。”

还东西还得那么痛苦？

易禹州酸溜溜地想，咬着江北的脖子，另一只手碰到了江北的裤子。

“别在这儿。”江北抓住他的手。

易禹州才不管这些，他今天就要在这里做，很新鲜、很激情有没有？

江北声音止不住地发起抖来：“去楼上——”

“嗯。”易禹州假装答应，看江北松了口气，行动上却没放过他。

后来“易、易禹州……”“嗯？”

你他妈的能不能换个地方？

以后还吃不吃饭了？江北想着。

深夜。

易禹州突然睁开了眼。

江北已经睡了。做过之后，江北累了，睡得很死。

易禹州摸了摸他的脸，翻身下床，进入书房以后，才拨通一个电话：“医生找到了？”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他沉吟了片刻，说：“别做得太明显。”

秋月大而圆，亮得哪怕不开灯，也能看清楚书房内的布置。

易禹州点了一根烟，吸一口后，嘴角轻轻地勾起来。

第二天下午，他当着江北的面接了一通电话，一改平常的冷静迅速，支支吾吾：“……你这样我很为难。”

江北不由得看过去，正巧和易禹州的目光对上，对方锐利的视线让他迅速地转回了头，但声音依然传过来：“我考虑一下吧。”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能让易禹州如此谨慎？江北心思一飘，画笔不受控制地歪了下，赶紧用橡皮擦了。

“北北。”

江北回头：？

“唔……”易禹州说，“刚才宁情给我打电话了。你知道她说什么事吗？”

江北的神经倏地一紧，摇头。

“她说她父亲联系上了一位有希望治余嘉木眼睛的医生，”易禹州说着，靠在椅背上，揿起眼帘，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北，“但是遇到点麻烦。”

江北的画笔握紧了：“什么、麻烦？”

“……”

得不到易禹州的回复，江北不得已转过身来，硬着头皮说：“你跟我提这件事，不会只说这一半吧？”他抬起头，鼓起了勇气，“我需要做什么？”

这个答案既是易禹州想听到的，又是不想听到的。明明是设好的圈套，现在猎物上勾了，却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呢？易禹州转动了真皮椅，站起身，来到江北的面前，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巴：“我真讨厌你这副肯为他去死的模样。”

江北皱着眉头，却仍然漾开了笑容：“对不起，易先生。”

易禹州闭了闭眼，松开了江北。他在屋里散了一圈，暴跌的因子非常艰难地压抑下去，长舒了一口气，说：“我可以帮姓余的约医生……”他明明深吸了一口气，话才说到一半，可后半句硬是没说出来。

江北疑惑地看过去。

易禹州舔了舔唇，最后“艹”了一声，走到办公桌后，拿出烟来，抽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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