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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之琰瞧着她, 面色平静道:“放心,我就睡在公主外侧,我只是担心公主睡觉时, 会不小心掉下床, 碰到伤口。”
“噢,”原来是这样, 慕淮应了一声,突然想起自己的糗事来, 她依稀记得先前在公主府半夜睡觉时,好像有几次半夜翻身掉下床来, 原来那时萧之琰竟是都知道的。
想到这儿,慕淮有些感动于他的细心,小声道:“谢谢你, 萧之琰。”
萧之琰并未作答,吹熄了灯, 静静地躺在她身侧。
屋子蓦然变黑, 慕淮感受到萧之琰睡在身侧的温度,竟然莫名的安心。
这一夜睡得极其踏实。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慕淮突然发现自己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而身子一侧的胳膊和腿竟然架在了萧之琰身上。
她瞳孔大震, 瞬间清醒了过来, 满脸震惊。
明明昨日睡前姿势很安分,怎会一醒来就变成了这般?
实在是太丢人了!!
慕淮赶紧小心谨慎地将自己一只胳膊慢慢收回,她紧紧盯着萧之琰的睡容, 生怕一不小心碰醒了他,那可就是极度社死现场了。
可就在她将将收回一只胳膊,正准备再收回腿时, 萧之琰醒了!
他睁开清冽如水的双眸,直直地对上了慕淮慌乱局促的视线。
慕淮望望萧之琰,又望望自己的腿,只觉自己尴尬地想脚趾扣地。
她讪讪一笑:“不,不好意思,可能我睡相有点差。”
萧之琰不动声色地翻了个身,起身下了床,对慕淮道:“现在时辰还早,公主还可以再歇息会。”
为了逃离这极度尴尬的场面,慕淮顺势闭上了眼睛,做出一副很困的模样:“我确实觉得还有些困,那,那我再睡一会了。”
萧之琰走了。
慕淮偷偷张开眼睛的一条缝隙,看到萧之琰的背影走出了营帐,这才轻松自如地松了一口气。
啊——方才真是太尬了,太尬了!!
由于昨日未搜到刺客,慕枫心有介怀,便将最后一日的围猎和篝火宴取消了,一早便整顿车马,打道回宫。
慕枫疑心深重,这次的刺客未捉住,就如同在他喉头哽了一根刺,让他心中难安。
不过,一时半会,他应当查不到千机营,也怀疑不到萧之琰身上,毕竟,近些年大炎国动乱不断,大大小小的打着各种旗号起义接连,甚至是一些前朝的民间教派都纷涌而出,暗杀行动不断,朝中大臣遇害身亡的,这些年不在少数。
慕枫本对这些事不以为意,面对暴民骚乱,他自有他的手段,那便是铁血镇压,可如今事态演变至如此地步,那刺客竟然潜入到他眼皮底下来了,这是他孰不可忍的。
是以他也没了狩猎的心情,一方面也是为了众人安危考虑,一大清早便驾车列队回宫。
蓬莱山地处朝歌城南面的培安县,回京之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需一整日的车马之程,途中会经过一处依山傍水的自然天堑。
赤奇江。
此江江面极其宽阔,由于江内泥沙繁多,且此地落下的泥沙具是高山之上的红土,故在日光照耀之下,呈现出绯色的粼粼波光,赤奇江由此得名。
一行人马来到此处天堑时,已是日影西斜,残阳霞光交叠,天空成半灰半百合色,赤沙,赤水,与周围重岩叠嶂,茂密树林交汇,呈现出奇异昳丽的风光。
慕枫的龙撵行在前头,即将踏上赤沙江上横亘而建的巨型石拱桥。
就在这时,突变陡生!
一只带着寒光的雕翎箭嗖的一声往龙撵的方向袭来,直直的钉在了车辇门楣上的描金螭龙口中。
“噔愣”一声。
如同暗夜里突发一枚炮火一般,清晰地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车队停在了原地。
“有刺客,护驾护驾!”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面面相觑,现场立刻乱作一团。
须臾,无数身披黑甲,黒巾蒙面,手持刀枪斧剑之人从密丛、水中、树梢,桥底窜然而出,喊打喊杀声不断。
毫无防备的羽林卫们一时难以招架,纷纷死于刀下,成了冤魂野鬼。
“护驾!护驾!”
叫嚷声不绝,等一行人开始回过神来时,羽林卫已经死伤了小半。
场面混乱不堪,嘈杂一片,到处是飞溅的血肉,令人心惊胆寒。
慕淮坐在马车内,听着外面喊打喊杀一片,心中如擂战鼓,呼吸急促。
她撩起车帘的一小角看去,正好看到一人被生生砍掉了胳膊,血腥的一幕让她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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