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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喊住了那两个侍卫, 说道:“将她们两个分开关押。”
众人一听,颇觉有理,毕竟此时若是要将两人关在一处的话, 说不定下次听审的时候, 她二人已经互相掐死对方了。
慕枫颔了颔首表示首肯,侍卫这才领命而去。
孙太后经过这件事, 大惊大悲之下整个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颓败,毕竟是她平日最信任, 最喜欢的孙女和外孙,竟然会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 还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处狗咬狗的闹剧。
她抬手捂着突突跳着的额角,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无力,像是足足像是老了十岁。
慕枫心情也是不佳, 对着孙太后敷衍了几句劝慰的话便离去了。
柳月梅说了句告退,便也想拉着慕淮离开, 好让孙太后好好休息, 但前脚刚走,孙太后就把二人叫住了。
“皇后,你先走,让芊儿留下, 哀家有话想同她说。”
柳月梅出去后, 孙太后倒是极为客气地道了句:“坐吧,孩子。”
慕淮坐在离她不近不远的一把圈椅上,却见孙太后冲她招了招手, 露出个半苦不酸的笑来。
“坐那么做什么?来,坐到哀家身边来。”
她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玫瑰椅,让她过来坐。
慕淮不明就里地做了过去, 却听孙太后又道:“孩子,她们这么对你,你为何不怨?”
不咸不淡的语气,却饱含着孙太后方才一直以来心中的不解,慕芊也是从小被捧着长大的孩子,照道理知道了这样的事,最正常的反应应当是对着那两个害自己的人大哭大闹大骂一场,可她却没有,她方才的反应却实在是太波澜不惊了,好似一个身在事外的看客一般。
慕淮淡淡一笑:“祖母是觉得儿臣方才的表现太镇定了是吗?”
孙太后虽然还沉浸在愁云惨雾中,却对她勉强展开一个笑:“倒也可以这么说,你方才的表现着实让祖母有些刮目相看了。”
慕淮礼貌笑道:“祖母方才的心思应当都在两个姐姐身上,怎么有心关注起儿臣来了?”
这句话虽然语气和善,但实则有言外之意,孙太后是什么人,自然一听便懂,她面上僵了一下,旋即释然,带着自嘲道:“你这是在怪我老太婆了?”
慕淮垂眸恭敬道:“儿臣不敢。”
本以为孙太后会对自己发难,却没想到,她长叹一声后,目光变的黯淡了下来。
“哎,确实是我不好,之前对你太过严苛,对你那两个姐姐太过偏爱,你心有不平也是情理当中的。”
慕淮见她如此,只好宽慰道:“祖母,我并没有怪您,长辈偏爱某个小辈,自古数见不鲜,寻常人家两三个孩子都摆不平这杆秤,更别提皇子公主众多的皇家了,且此事儿臣自己也有错,若是儿臣平日愿意多来侍奉您,或许,您对儿臣也不会这般疏离了。”
慕淮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原主平日眼高于顶,且功利性太强,从来只知在父皇母后面前博取欢心,她知道孙太后也不喜欢她,所以更加对这个后宫中深居简出的老太后不放在心上,推故不给她请安那更是家常便饭的事。
这一来二去,祖母和孙女之间的关系可不得淡的如履薄冰。
孙太后面色稍缓,看向她道:“难得你有这般宽大的胸襟,你过来。”
孙太后把她叫到自己身边,将她手上戴着的一只临安朝贡的猫眼石镯子摘下来,带到了她的手上。
慕淮微微一愣,只听孙太后道:
“这镯子跟了哀家好多年了,哀家上香礼佛都带着她,片刻不离身,如今赠予你,也算是个缘分吧。”
如此一来,面皮薄的慕淮反而觉得惭愧了,便想将它取下来还给孙太后:“这怎么行,祖母,此物太过尊贵,对祖母意义非凡,儿臣受之有愧。”
可却被孙太后用双手按住了,她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抬头满眼真挚的瞧着自己,那眼神中竟然隐隐泛着慈爱。
“先前是哀家误听传言,看错了你,致使祖孙之间生了嫌隙,如今你若是收了这镯子,便代表你与祖母往后再无罅隙,可好?”
慕淮被她的眼神所打动,轻轻点了点,“好,祖母。”
孙太后脸上绽开慈爱地笑,对她道:“那你回去吧。今日祖母有些累了,改日祖母再与你说话。”
没想到孙太后竟然就这么直接让自己走了,慕淮有些没料到,怔忪了一瞬。
孙太后看出她心中所想,笑了一声道:“怎么,这么舍得不得祖母,不肯走了啊?你是不是在想,祖母为何不问问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两个丫头?亦或是要跟你说,让你在父皇面前为那两个丫头求情。”
慕淮被她看出了心思,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孙太后笑了,眼中却蓦然浮出些冷意:“祖母并非是不辨是非之人,这两丫头如今做的是谋害血亲,伤天害理之事,实在是天理难容,此时就算是皇帝要将她们贬为庶人,哀家也不会有只言片语,这只能说是恶有恶报。”
孙太后微微阖上双眸,似乎在对过去之人道别一般,缓缓道:“哀家喜欢的,是一开始那两个温婉贤良的丫头,从她们的双手沾上鲜血开始,她们就该知道,从此不再是哀家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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