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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委曲求全】

城野北：“并不远，我和我侄子在银城采购，马车行了两天，昨天刚到京都。”

银城就在京都隔壁，两座之间只隔了一条大河。如果说两人从银城过来那就比较合理了。

管事的眼睛滴溜滴溜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看两人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心中的疑惑打消了不少，赶紧将他们请到了包间里面。

李给跟着进去，站在两人的身后。

包间的布置甚是典雅，城野北拉着骆子玉坐在桌案前，管事让人上了茶。

茶香飘了出来，城野北端起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做生意我最烦无用的话语，我就开门见山地讲了，我想在你们家进一些盐铁。”

管事点头哈腰：“您算是来对地方了……还不知道两位的称呼？”

城野北随口道：“我姓程，禾呈程。”

“原来是程老板，”管事微微拱手，“我们家的盐铁要比市面上便宜很多，要不是主人缺钱，也不会割舍，您是需要多少？”

城野北放下茶杯：“先不急，你们有盐铁令吗？盐铁来历是否合理？”

当朝的规定，买卖盐铁需要有官府放出的盐铁令，没有盐铁令，一切买卖盐铁的行为都是违法的。

管事神色阴晦，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老板说笑了，咱是私家买卖的，怎么会有盐铁令。我刚才也说了，是我家主人缺钱，要不然也不会卖，您要是有诚心的话，就不要再提及这件事了，否则，我只好请您出去了。说句不怕得罪您的话，每天来我这里买盐铁的人都快踏平门槛子了，我不差您一个客人。”

管事的语气是毕恭毕敬的，面上找不出一丝不礼貌来，可是话语里面的意思却带着刺，好像真的不怕失去城野北这个客人似的。

城野北盯着他看了几秒，而后大笑：“你这人有意思，我需要千斗盐，你们有吗？”

“这……”管事也跟着笑，“您别说，还真的有。不过，数量太大，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准备，您需要付一点定金……”

城野北手拍在桌面上：“有还需要准备，你们到底有没有货？我既然来了我就是想要买的，要不然我办完银城的事情就直接回湘西了，来京都做什么？”

管事见他的面色不好，心底有些着急了，他第一次接这么大的买卖，不想砸在自己的手中。那可是千斗盐啊！他能从里面贪走不少银子。

“程老板，您听我说，”管事安抚着城野北，“盐肯定是有的，但是诚心嘛，得来点实际的……”

管事的话还没有说完，城野北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了桌面上：“这个够不够？”

拿起银票，前后翻看，确定是正经的钱庄发行的，管事面上堆起了层层叠叠的笑容：“哎哟，老板出手就是大气，够了够了。”

管事正把银票往怀中放，城野北递给了李给一个眼神，李给眼疾手快地夺了过来。

手中的银票忽然就没有了，管事：“程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城野北：“我也想看到你的诚心。”

管事：“此话怎讲。”

“我要确保你家有我的货。”

管事后仰：“您是想看仓库？呵……咱们都是做买卖的，看别人的仓库……不合规矩吧。”

“看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城野北站了起来，“那便告辞了。”

城野北没有做过生意，他其实也没有底气，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把好处摆在了管事面前，管事就一定会动心，他在赌。

拉着骆子玉走到门口，管事牙一咬心一横：“好！我带你去！”

仓库在钱庄的地下室中，管事让人把三人的眼睛蒙住才带过去。

地下室中堆满了一袋一袋的盐，骆子玉注意到墙壁上有细管，应该是透气用的。

城野北戳了戳盐袋，心底满是寒冷。

这些都是家国的财产，张丞相没有盐铁令，根本没有买卖盐铁的权利，这还只是一个钱庄的地下室，就有如此之多的不义之财，在别处张丞相到底藏了多少财产谁都不知道。

他常年在外，都听几位将军说朝廷国库亏空，边疆的粮草一年比一年少，看到地下室，城野北忽然明白朝廷的钱都去了哪里。

虽然说他嫁到骆府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是骆程航是实心想给骆子玉娶个皇家人破煞，这和计划不谋而合了，老皇帝将计就计，是真的收了骆程航钱的，城野北一开始还有点别扭，现在恍惚明白，原来他父皇有苦衷在。

平复好心情，城野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很期待这次合作。”

说着，他看向李给，李给把银票还给了管事。

生怕李给再次抢银票似的，管事连忙把银票塞到了衣袖中。

看完仓库，三人重新蒙好眼睛，在管事的带领下离开了地下室。

回到包间城野北意味深长道：“我和侄儿在京都只待五天，还请管事快点备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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