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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是男妻啊!没个一儿半女的傍身,万一纪长陵以后辜负了他,娶了妾室,生了孩子,咱们的矜儿岂不是要备受冷落?”薛夫人抹着眼泪,哭湿了半条帕子。
薛白道:“不会有这一天的,纪裴是母亲看着长大的,他的人品母亲还信不过吗。若是万一真有这一天,我定然杀到镇北侯府,亲自押了纪裴来给您请罪。无论如何,有我们在,阿弟吃不了亏的。”
薛夫人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哭,自己放在手心捧大的珍珠,一朝被人窃走,那种难受,她说再多,薛白也不会懂。
薛白又安抚了一阵,叫来夫人带着孩子,一起围在薛夫人面前开导她,薛夫人才渐渐止住了眼泪,想了想,又责怪道:“矜儿这孩子也真是,这么大的事就写封信,怎么不回来亲口说,我难道还能绑了他不成。”
薛白见薛夫人松了口,心里的石头这才落地,让夫人细细清点了聘礼单子,琢磨着要不要依着这个分量送一份嫁妆过去,可是心里又不太甘心自己的弟弟是嫁过去的,所以犯了难。
最后是薛夫人拍板决定的,“送什么嫁妆,我又不是嫁儿子,不送!他敢看不起我们矜儿试试。”
薛白哭笑不得,将这些事写在信里,原原本本讲给了薛矜听,薛矜拿着信,在纪裴面前晃了晃,笑着说:“怎么办,我没有嫁妆,你还愿意要我吗?”
“别说没有嫁妆,便是再给你们家送上二百八十抬聘礼,我也愿意。”纪裴道。
“可别。你们镇北侯府本就一落千丈,东西全送我家了,到时候我跟着你吃糠咽菜吗。”
纪裴捏着薛矜的鼻头,“哪里敢让夫人吃糠咽菜,还不得把玉酥斋的点心师傅请到府里供起来才是。”
两人说笑一阵,四喜进来回禀,说是薛府送东西来了,薛矜心下纳闷,拉着纪裴的手出去看,是一个方寸大的木盒子,来人说是奉了薛夫人的命送来的。
薛矜忙接过来,打开一看,木盒子里放了厚厚一叠纸,有房契、地契,还有京城最大的三间绸缎庄,加起来价值万金。
薛矜看着这些东西,抿着嘴,心里暖烘烘的,薛矜认得,这些大多不是薛家的产业,定然是母亲当初的嫁妆,大姐成亲的时候送了一半,余下的这一半本是她的傍身钱,现在全给了薛矜。
母亲口中说着逞强的话,可到底还是怕薛矜在纪裴这里落了下风,这是给他底气。
薛矜忍住想哭的冲动,把盒子牢牢抱在怀里,朝着京城的方向磕了个头,如果可以,他多想回家亲口告诉母亲,他和纪裴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
纪裴陪他一起磕了头,揽着他回房。
婚礼在药王谷办,一切从简,只在外面挂了红绸缎,买了红蜡烛,也没有请什么宾客,所有的一切都是仅有的几个小厮在忙碌,薛矜看着挂在檐下的红灯笼,笑得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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