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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在水里的脚掌已经发麻失去知觉了，奈棠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脚趾，却不料一阵迅猛而尖锐的酸胀从小腿以下部位直窜头顶。

血液快速流过的酸胀叫他头皮发麻，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难耐的惊呼，咬着牙僵直着身体一动都不能动地等待那一阵过去。

大概是因为水位上涨的原因，之前还刮擦着他裸露皮肤的海风现在已经减弱不少风势了。

奈棠试着踮起脚尖，然而没一会儿就因为力竭而不得不把重心转移到后脚跟上。

他左右四顾，尝试着寻找一个更高的落脚点。

借着今晚明亮的月光，他勉强看到了一处还在水面上顽强死守的突起。

奈棠眼睛一亮。

他攀着突出的石块，一点一点慢慢往外挪动，发麻酸胀的双脚给他这一动作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但他最终还是顺利地移动到了那块突起的礁石上。

奈棠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点轻松的笑容。

下一秒，他脚底打滑，整个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从那块礁石上跌落，沉沉落入海中，“噗通”一声，瞬间被海水吞噬……

……

沙面上那个矫健的身影消失了。

被海水浸湿的沙滩上仅残留几件被遗弃的衣物，但也很快被涌上来的海潮覆盖、卷走，然后消失不见。

楚天阔正在海里。

他的视觉和嗅觉正以前所未有的灵敏展开搜寻，他的听觉——对声波和磁场的感知——也在一圈一圈向外围扩散，不放过任何细节。

大白鲨在海中飞快游曳，海面上的惊涛骇浪影响不了身处海中的海洋霸主。

那一缕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越来越明显，气味中强烈的恐惧一点一点地刺激着这头巨兽的神经。

它咆哮着，用陆地生物永远也无法感知的声音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和疯狂。

海流涌动的节律突然发生了一点微妙而十分微弱的变化。

那是什么东西掉下水振荡开一圈圈涟漪的动静。

大白鲨朝着那个方向冲刺。

它已经看见了那个正尽全力挣扎却还是被一点点拽下深海的娇小身影……

……

奈棠在下坠。

海水涌入他的鼻腔，堵塞了他的呼吸道和肺叶。

他在死亡的恐惧中不停地挣扎，每一次游出水面试图攫取一点点宝贵氧气都会被随之而来的海浪给重重打了下去。

到最后，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只能任凭海水涌动着裹挟他的身体慢慢沉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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