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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玥派给我的人,倒很利索。
我要看的东西,只讲一遍,他们便溜麻利地都给我摆到了面前几案上。重重叠叠小山似的竹简和帛书,我觉得我一个月都不用出门了。
看档案典籍,是为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以便将来向危玥进言时,讲出干货。
只是根本看不进去。
你在认认真真地盯着书时,几案对面一双锃亮的眼睛也在认认真真盯着你,谁看得进去谁是条汉子。
我实在无法,将书简一搁:“皇上。”
对面锃亮的眼睛眨了眨。
我往窗外望了一回:“夜已深了,皇上该早些就寝休息才是。”
他有些惊惶:“朕就坐在这,不吵你。”我继续看着他无言以对,他赶忙挣起身来:“当然,倘若柳梢儿看书时不喜欢别人在旁边,朕定然立不见影、绝不打扰。”
我不禁失笑:“皇上不是别人。”
“嗯,那……”
他下意识起身要走,停顿片刻,才意味过来我是什么意思。
我从容地合上书简,放至一边:“是微臣应当感谢皇上的成全。若非皇上,微臣可能……余生再也无喜了。而且,皇上如此作为,恐怕会引得朝野非议,微臣……”
当着群臣百官的面撕圣旨,哪代帝王干过这种荒唐事。
比起我那个飘渺的理想,君王之信,不知道重了多少。
“他们再如何非议,左右不过明日早朝给朕堆一摞的折子,浪费帛纸罢了。”他笑着往外头一指,说得理所当然,“而且,朕就是要告诉他们,朕的柳梢儿现在虽只是个兰台令史,但朕的贵君之位还留着,他们若敢对你怠慢半分,那朕就——”
我赶紧直了耳朵仔细听。
可他的话却生生卡在了这里。
场面一度尴尬。
他几回提气,提了半日没提出点字来,最终泄了肩膀:“若朕不予理睬,恐他们得寸进尺,朕心里过不去;可若朕处置了多嘴之人,你又会怪朕行事莽撞、因小失大。合着朕里外不是个人了。”顿了顿,还故意悠悠然添了一句,“那朕只要柳梢儿,这个皇帝,不做也罢。”
他这是在钓我上钩,想看我惊慌劝谏的模样。可惜此法他玩得不纯熟,哪有一脸生无可恋还眼睛一个劲往上瞟的。
我也起身,垂目左右寻了寻,案角放着一壶桂花酒。一时眼前一亮,玩心大起。
于是俯身斟了一盏酒,拿起:“皇上说这么多话,想是渴了。”
他满眼的失望,像个讨糖失败的孩子:“朕才不渴。”
我险些忘了,他本就是个才十六岁的孩子,个头还矮我半截。就算平日里装得那般风流成熟,内心里还是孩子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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