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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过一身狼狈，风骨犹存，向我作揖行礼：“大师兄。”

我嘴角微抽：“小过，你值勤怎的值到这来了？还弄成这般模样。”

小过叹息道：“靖轩看了我的新话本，缠着我要会发光的流萤。但这种虫儿京城中向来少，也就这御花园有几只。”提起左手的草笼，里头萤火熠熠，“只是这么零星的几只……怕是靖轩不会喜欢。”

几时开始，小过如此迁就那根葱苗了？

我略作回想，似乎上回乌七八糟的变法党会谈，就是以小葱苗饿了为缘由而结束。

也不晓得那些个上大夫之流因为这事，暗地里给我翻了多少个白眼。

我肃了颜色，语重心长道：“小过，靖轩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怪可怜的。对于这种孩子，一定要进行合适的教育，比如逃课爬墙得寸进尺就吊起来转着打，几鞭子就安生了，如此才能安抚他稚嫩幼小而纯洁的心灵。”

小过摇了摇头，笑道：“几只萤虫而已，他喜欢便给他抓来，不妨事。”

小过啊，你最开始因为他偷吃就把他吊起来打的骨气呢？

我眼皮子底下，小葱苗都如此嚣张，在魏子宅中还得了。次日我托内侍将一封信寄回魏子宅，两个时辰后小葱苗便哭哭啼啼地被带到了，同时带到的，还有他五天没碰的功课。

危玥偏殿，我在龙案旁边设了一张小案，专门给他来写功课。这费娃子见我如此，本想哭闹，奈何危玥坐在我身畔，始终笑盈盈望着他，天子的温柔关怀，吓得小葱苗连鼻涕花都吸了回去，浑身紧绷专心温书。

有旁人在，危玥对我会收敛点，至少不会兴致一起就将我按倒。

可我没想到他这么收敛。

双手支在案上撑着下颚，看也不看我，眸子只直愣愣地盯着小葱苗，从头盯到脚，再从脚盯到头，间或露出些许诡异的笑意。他一笑，小葱苗冷汗涔涔，温书温得更卖力。

我写完一本奏折，酿干了墨，在他面前晃了晃。

危玥把这奏折当空气，只一个劲盯着小葱苗傻笑。本相免不得在他眼前多晃晃，却没想到被他一把推开：“柳梢儿写的朕信得过，继续写下一本就是。”而后继续盯着小葱苗满脸龌龊地傻笑。我将笔往案上一摔，敢情老子给你批奏折还成义务了？

危玥不理我，我皱了皱眉头，也随他看向小葱苗。

小葱苗已比往年大了一岁，眉眼稍开，粉雕玉琢，确有几分可爱，将来也定是个俊秀公子。可他毕竟还是个娃娃，遍观危玥后宫，最小的也年方十四，可见危玥并没有这么禽兽。

但我晓得，这小祖宗一向喜欢新鲜，莫不是看到小葱苗模样不错，心中便腾起了那股邪火？

我背后一阵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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