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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痛一直都在

“我想带你离开，可是，殷乐………你也要自己能站起来！”鹿吾道。

殷乐的眼神有了一丝清明，抬头看了看鹿吾。

“找到你的光，看着他，一直朝着他走，你就能走出去了！殷乐，你能做到吗？”

“我，能！”小殷乐稚嫩的声音传来。

【师傅，你就是我的光………】

小殷乐紧紧抓住了鹿吾的手。

月流风眼泪抑不住流了下来，师尊不但给了他一个家，还把他从一个疯子，变成了一个正常人………他突然想起了之前那碗原封未动的白饭，蓦然心痛到无法呼吸………

…………

从这之后，殷乐从疯病中清醒了，痊愈了，后来的殷乐虽然容易极端，厌世，但再也没有过出现过精神状态的问题。

月流风松了口气，只要让他从疯病中醒过来，他就能好………

他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触摸那个瘦弱的小孩，师傅曾经是他的光，现在，他想做殷乐的光………

……………

元熠收回了手，让月流风从黑暗的记忆中抽身。

“你想唤醒他，太难了………”元熠缓缓道，“这部分的魂魄碎裂过，他现在的意志力无法抗衡如此强大的心魔。”

月流风蓦然沉默，半晌才说道，“他的意志力很强。”

“那是以前。”元熠看着他，“你知道该怎么做………”

“不！”月流风坚定地说道。

“月流风，你也清醒一点，既然很难再唤醒他，那像过去一样，把他锁起来也未必不是个好办法，至少能保证他的安全………”

“不，我不会让他再过那种日子！”月流风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气，他不能再让殷乐陷入那种黑暗中，那样，即使活着，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殷乐值得过上更好的日子，他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那你宁可让他伤了自己？你不可能一直盯着他………”

“我会唤醒他！”月流风坚决道，“我会的……”

…………

殷乐在床上醒来，刚开始的意识并不是很清晰，他茫然地瞪着帐顶，直到感觉到了后颈熟悉的疼痛，才抬手摸了摸后面，真疼啊！

他的视线突然落在了手腕的棉布上，洁白的棉布透着一大片殷红………

他面色一滞，他发病了！？

他怎么完全不知道？过去发病的时候，他明明还会残留一些意识，还会在心里挣扎一下，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从疯病中被唤醒，靠着意志力克服心魔，可是现在怎么会…………

殷乐紧抿了嘴唇，脸色苍白。

他连一点意识都没有了，他醒不过来了………

月云池在床边看了他许久，一直没敢说话，终于是忍不住了。

“殷乐，你………感觉怎么样？”

殷乐像是听不见，只是定定地看着手腕，眼眸中是月云池看不懂的激涌暗殇。

月云池一惊，这是又发病了吗？

“殷乐？”

“让我一个人静静！”殷乐闭上眼睛。

“不行，我得在这看着你，你………”

“出去！滚！”殷乐突然歇斯底里地吼叫道。

暴怒的吼声把月云池吓得一震，在他印象里，殷乐从来没有过这么大发雷霆………

月云池慌乱地站了起来，站在床边愣住了，殷乐怒不可遏地抓起床上的东西就往月云池身上砸，“出去，出去………”

月云池反应过来，一边躲一边退，“行行，你别激动，我走，我现在就走………”

他退出了房间，站在门外面，时不时朝里面向往。

殷乐蜷缩在床上，捂住自己的脸，埋头恸哭………

他想不到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居然还是绝境，他只能眼睁睁地等着自己在疯病中自虐而死，或者让月流风陪着他一起发疯。

哪个他都不想要………

死是不容易，可活着为什么也这么难？

他只是想和流风好好过日子，为什么总是不行？从小到大，他的路总是那么难走，老天似乎时刻盯着他，不停地给他安排荆棘路障，让他一路走来，遍体鳞伤………

猝然间殷乐又头痛欲裂，仿佛两个焦躁的灵魂正在撕裂他的脑子，一面告诉他人生无望，唯有死才能解脱，一面却又苦口婆心劝他，纵使天地黑暗，他还有一道光明能救他出生天。

待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在花园微凉的湖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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