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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的剑离怀远只有一寸之遥。
怀远吓得快尿裤子,屁滚尿流的跌倒在地。这时,一道人影飞快的扑了上来,挡在他前面:
“死秃驴,还不快给我滚开!”
随即,便是剑刃插入身体的一声闷响。
所有的时间都似乎凝固了。
流风以为剑必定刺入了自己的胸口,却迟迟没有感觉到钝痛。他茫然的睁大了眼,却看见怀远的身子正挡在自己跟前,而他背心露出一截剑尖,血迹缓缓染开。
楚月怔了一怔,一把抽出剑。随着血花飞起,怀远倒在了一边。
“死秃驴!”流风一把抱起怀远,“你怎么样?尊主,求您和魔尊快救救他!”
楚月再次无比混乱的捂住头,剑光大震,将围上来的少年们尽数逼退,飞身而起,迅速的消失在了远方。
“怀远!”沈折玉顾不上追击楚月,急忙先来查看怀远的伤势。
只一运功,他便心中一凉,摇了摇头。夙墨看了,也是一样的神情,静静的运功输入怀远体内,为他吊命。
怀远伤在心脏,那是致命伤。更何况,楚月的剑中带有魔气。
流风急得双眼发红:“死秃驴,你怎么那么傻?!我没那么容易死的!你为什么要过来救我……”
怀远咳嗽两声,口中喷出血花,艰难的开口道:
“那一剑,是冲着你的心脏去的……即使你是契约尸,伤了要害也是不行的啊……”
流风愣了愣,突然痛哭道:“那你也不用替我挨啊!我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我只想、只想保护你啊!”
怀远苦笑道:“从前,都是你保护我……我胆小如鼠,百无一用,才连累你丧命。所以我早就下决心,以后都由我来保护你……”
流风呜咽道:“死秃驴……你才不是百无一用!我知道,你为了求师父收留资质平平的你,在寺外不吃不喝的跪了三天三夜!我也知道,你每次逃跑,实际是不愿我遭受融合……”
怀远微微一笑,流下泪来:“但我还是搞砸了……我怎么忘记了,侍主若是丧命,契约尸也会跟着丧命。流风,我只是想保护你,但我还是没做好,还是连累你了……”
流风拼命摇头,断断续续道:“不,不……你要是死了,你以为我还想独活吗?我们能一起死,我觉得很开心……”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怀远的气息逐渐微弱,喃喃叫着“流风”,最终眼神涣散,魂归万里。
流风一直抱紧了怀远,而在怀远呼吸停止的那一瞬间,残余的金色经文从他体内轻飘飘飞出,他与怀远的“缘”,就此切断,不再复返。
与此同时,他的身子也歪向一边倒下,不再动弹。
——失去侍主的他,重新变回了尸体。他的魂魄已经悄然离开,大约是急急忙忙的追寻着怀远而去了。
僧侣和少年们失声痛哭,沈折玉有些跌跌撞撞的起身,茫然看着这一片惨状,这么一会的工夫,怀空死了,怀远和流风死了,而楚月下落不明……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非要经历这般的痛苦与别离?这世上难道本就是如此多的折磨与悲伤么?
如果真有天道,怎能忍心看这一切发生?
这中间的许多人,并未做错什么啊。即使有错,又何至于此?
方才的一切,如果只是一场噩梦,那该有多好。
他面色惨白的起身,身子不禁一阵摇晃。夙墨在一旁有力的接住了他,他缓缓侧头,与夙墨欲说还休的眸子对上。
“折玉,赌约……你赢了。”夙墨考虑再三,最终却只说出这一句。
“似乎是,”沈折玉点头,“但……”
——但,我一点也不开心。
最初想要赢夙墨的胜负心,和后来那一点点小小的闹别扭的心思,都已经消失不见。沈折玉现在只希望——若是自己没有赢,那该有多好。
·黑暗的山林中。
楚月呆呆的歪坐在一颗树下,死死捂住头部,头痛欲裂——
方才发生的一切,他还理解不太好。冥冥之中好像有个声音曾对他说过:“去杀了负你的人吧,这样你才能得到解脱,折玉的赌约也才能赢。我要他赢,他必须赢……”
是谁?谁说过这样的话?!
楚月有些发怔,他内心的声音一直交织,在帮他理清楚来龙去脉:
王爷……我杀了他?真是解恨啊……我应该开心吧?……他这样的人渣就该死!
我终于手刃了那个负我一世的人。
但是,为什么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不是抛下了一切,从此一心只为自己,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愿天下人负我了么?
但为什么胸口的疼痛,还是如此的清晰,牵动我全身经脉,让我痛不欲生?
楚月靠在树上,缓缓拔出怀空送他的匕首。那上面,还有斑斑血迹——怀空的血迹,提醒着他怀空已经死去的事实。
“呵呵……”黑暗中,响起楚月狂乱又自嘲一般的笑声,“死了……他死了!他死有余辜,该千刀万剐!但……为什么,我却如此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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