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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压根懒得搭理他，少年消瘦的身影像根翠竹，在阳光下恣意地生长着，孤高而清冷，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电话是老妈打来的。

先是问了几句这几天学校过的怎么样，生活费够不够用之类的日常话题，又忽然加了一句“这几天校外没人来找你吧？”

找我？

林楠默默攥紧了手机，看得一旁的顾怀书都担心他会不会不小心把手机捏爆。

林楠轻声说：“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事……”老妈的声音似乎小心翼翼的，“真没事儿，你就跟妈说，这几天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你吧？”

林楠的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压得他有些呼吸困难，声音却是依旧清清冷冷的，给人十分冷静的感觉：“没有。”

“那就好……啊，你一个人在学校记得好好吃饭，胃不好就少喝泡面少吃烤串，也尽量别吃辣，惹到嗓子又得难受好几天，前几天送过去的水果吃完了没？下次放假是什么时候？”

林楠一一应着，到了最后一个问题迟疑了一瞬，才答：“不清楚。”

“好好好……行……”那边林母似乎还在四所着自己有没有落下的叮咛，想了许久又补充一句：

“咱家没事儿哈，乖，你在学校里只管好好学习就行，其他事你也不用管，妈说的都记住了吗？”

“嗯。”林楠把目光转向窗外，多云的天气，光线忽暗忽明，刹那间阴沉又转而明朗，像是上下跃动的音符。

林母一挂断了电话，林楠便迫不及待地看向顾怀书，语气几乎是迫切的：“老师，我家里有事，下午能请上半天假吗？”

——

——

林楠走回教室的时候，心还在紧张得怦怦直跳，泵出来的血液压得他头脑愈发混乱。

他平时对待无所谓的事无所谓的人都持着无所谓的态度，故而平时总被一些人看做“冷酷无情”之人，

但一旦触及重要之物，就像打开了情绪的开关，常常多思多想多虑，紧张得对外界的一切不确定因素都竖起尖刺。

照旁观者程斯云的视野来看，堂堂林大学霸也有“厌学”的一天。

眼瞅着林楠第八次在该抬头听课的时候低头给数字填色了，程斯云终于忍不住戳了戳他：“林学霸，无聊吗？无聊就找我聊聊天呗，我也挺无聊的。”

林楠顿住笔，看向面前这个笑得无害还牙齿贼白的大男孩，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收起那全身炸起的刺，把心底的不安都倾倒给他。

我妈刚来电话了……她平时为了不打扰我学习，很少打电话来的……

我听她的语气……好像是以前讨债的找到我家了……

我请了一下午课，想回家看看……老妈会不会说我？我该怎么解释？这时候请假会不会耽误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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