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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怒火

被江池带上车的时候，程一连一句再见的话也没能跟方翊辰说，他摇下车窗，远远地向对方招着手，身后的男人突然扯着衣领把他拉了回去，Alpha粗鲁的动作到差点让他出不了气，接着，车窗全部关了起来，仿佛与外界隔绝，就连声音也听不见了。

Omega感觉到自己的伴侣在生气，他难受地咳了起来，呼吸顺畅之后，怯怯地望向身后的宋羡予，男人沉着脸，眼底带着熬夜过后的黑眼圈，江池没在车里，后座上就只有他们两人，空气当中弥漫着Alpha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有些沉闷，程一忍不往车门的方向移了移，试图和宋羡予拉开距离，可谁知道就是他这细微的小动作，直接成为了男人怒气的导火索。

“砰”地一声，Alpha的拳头砸到了他脸边的车窗上，程一瞬间被吓得面无血色，不明白为什么宋羡予会这么生气，在对方再次抬起手要伸过来的时候，他害怕地侧过头去闭上了眼睛，接着，修长有力的手指猛地抬起他的下巴，头撞到车窗上，仰视的姿势让他不得不和男人直视。

“眼睛睁开，我只说一遍。”Alpha冰冷刺骨地低沉声线在程一耳边响起，他早就已经失去了耐心，看着Omega软弱可欺并且毫无防备地模样，满腔怒火正找不到地方发泄：“好玩吗？嗯？是不是随便哪个Alpha都可以带你走？”

程一不敢看他，因为这和他想象中的回家完全不一样，他根本不能动，身体被对方的信息素控制地连开口说话都困难，因为害怕，颤抖着哭了出来，湿咸透明液体顺着颊边掉在了宋羡予的手背，男人松开他，嫌恶地抹到Omega胸前的衣服上，深黑冷冽的双眸深不见底。

“真难闻。”

在程一见到自己抱上来的那一刻开始，男人就闻到了Omega身上的小叶紫檀的气味，不同于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极具占有欲的Alpha像是被外人玷污了自己的专属领地一般感到不爽，他看着程一因为害怕而不断颤抖的苍白嘴唇，再次伸过手去，用粗糙的指腹报复性地用力磨蹭了起来，擦到他薄弱的唇瓣变得绯红，深邃漆黑的眸子里阴冷且狠戾。

他松开面前不断哭泣的程一，把江池一个人留在原地，坐回驾驶位将车开到了山顶，早晨的深山里雾气都还没有全部散去，阴冷潮湿得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后座的Omega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他抱紧了自己的双膝，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哪里，车门打开，阴沉着一张俊脸的宋羡予伸手就抓住了程一的脚踝，稍微用力就把他拖了出去。

手肘和后背都被带着石子的地面擦伤了，Omega就连站起来的机会也没有，他被男人强行从车里拖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泥土弄脏了头发和白皙的脸，突然的跌倒让他疼得根本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上衣逐渐湿透，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呜…羡予…不要…啊！”

头皮上传来了重力拉扯般的疼痛感，Alpha冷着脸抓起他的头发，看着程一已经变得脏兮兮的小脸，脆弱又可怜，丝毫没有心软，反而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他松开手，亲眼看着Omega再次摔倒在泥泞的地面上，开口的声音冷冽无情：“我不要你了，你自生自灭吧。”

说完，宋羡予头也不回地转身上了车，程一听见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心里一惊，看着漆黑寂静的山林，只有一条长长的路能通向山下，根本就顾不上疼痛，撑着地面费力地站起来，哭着喊到：“不要…羡予！不要走！呜…”

他趔趄地跑了上去，根本就追不上男人的车，重新摔倒在湿滑的地面上，手肘与地面垂直撞击，咔嚓一声，像是骨头断裂一般的声音，百倍的疼痛感瞬间传来。

“……啊…呜呜…唔…”

Omega痛得没有力气了，手部逐渐变得麻木，好像失去了痛觉，泛白的嘴唇还在不断张合，小声地啜泣：“不要走…不要丢下我……羡予…求求你…”

看着山路上越行越远的车，程一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他知道Alpha根本就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撑着手仍然不死心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又一次次摔了回去，直到磕到了下巴，嘴里瞬间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道，痛得他再也不敢动，急促地喘着气，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Omega的肺一直都不太好，进气多出气少，窒息感逐渐传来，细瘦苍白的手难受地攥紧了路边的石头，耳朵里嗡嗡作响，身体突然悬空，浓郁的薄荷气味离他越来越近，很快，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 …

像是漂浮在找不到着力感的海水里，程一的耳边全海浪的声音，身体接触到的床单干净柔软，还有一股熟悉的洗衣液香气，他尝试着睁开双眼，可眼皮沉重无力，毯子下的手突然被谁轻轻握住，有些粗糙，但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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