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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内光线昏暗, 中间路过几个亮着灯的屋子,也看不出来时间,等所有人都饥肠辘辘, 吃了点东西, 稍微休息, 再继续走。
不知道又过去几个小时,柳钟达瞥了一眼手机, “我的天,都晚上六七点了, 要不先找个地方歇歇?”
他们一行人中只有谢时屿方向感比较强,从被关到大厅开始,到现在,应该是转了大半个圈子, 不出意外,再有一两个密室, 就可以暂时出去。
但是出去之后, 可能没有地方休息, 不如暂时留下。
“我记得这边有个会客厅。”谢时屿走到前方,推开右侧的那扇门。
会客厅里有沙发和椅子,这边跟其余房间布置都不太一样,他们已经走过的几个密室, 都是晚清的风格,而这边,或许属于那位留洋归来的周家大少,软皮沙发,电话筒,一应俱全。
“好像有热水, ”江阮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又沉又烫,回过头说,“你们要不要泡点东西吃?”
这明显是节目组留下来的,不过同时也可以当成道具。
“所以说,周府现在还有人住?”邬迟不解。
“……”头顶电灯微晃,柳钟达提心吊胆打量四周,没什么异常,才说,“周府一百多口人不都离奇失踪了么,而且就算当初有人活了下来……到现在,都已经一百多年了……”
就算有人,肯定也不是活人。
江阮拆了一盒泡面,跟着谢时屿过去,和其余队友一起围坐在地毯上,整理白天找到的线索。
“暗道里那个房间,应该是丫鬟铃儿的,”雪樾捧了罐热饮,“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住在哪儿,但她留了那么多情书,还有那份假的婚书,跟周家大少应该算是两情相悦?”
但之后他们又找到不少线索,包括一份小报,上面就写着某年某月某地的一桩冥婚,所以应该是周家少爷死后,铃儿被迫嫁给了他。
“所以周府的人,可能都是被她害死的?”孟遥弄了张毛毯,跟她一起搭着,挤着取暖。
现在是盛夏,但老宅里很阴冷,幸好地毯特别厚实。
【???】
【是真的有鬼吗??这直播要不然算了……】
【别啊,说好的去西院,在东院转这么半天有什么用,晚上十二点整去西院才行。】
……
江阮一抬头,瞥见几条明显是导演组安排工作人员发的弹幕,有点无语。
但会客厅紧闭的门外,长廊灌进来一阵冷风,整个会客厅都是飞溅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平添恐惧,连弹幕都变得诡异起来。
他低头扒饭,箸尖一顿,耳根染上血色,趁谢时屿跟柳钟达说话,俯身凑过去,从他碗里夹走了几颗脆青豆。
【???】
【呜呜呜呜妈妈把罐头和青豆一起寄给你。】
谢时屿察觉到了,掌心扶着发烫的碗底,将碗递到他那边,眼神跟语气都冷淡,挑他刺,说:“喂兔子呢?”
“……”江阮抿了下嘴唇,没再夹别的,眼睫垂了垂,小声咕哝,“你不要对着镜头骂我。”
“回家就能骂你么?”谢时屿没撑住低笑一声,另一只手撑在他身后,叫他把自己碗里的卤肉挑走,“小猪,先吃点这个,等录完跟我回家,想吃什么再给你做。”
吃饭这点时间,耳麦都摘掉了,队友又离得很远,不怕被听到。
江阮:“……”
这听起来好像他只想着干饭。
晚上还得去西院,没办法睡觉,只能趁着现在,先休息几个小时。
会客厅内有两个单人沙发,都留给了女生,剩下的桌椅拼一拼,也勉强能睡觉,但江阮跟谢时屿留下来等别人先挑完,就没有多余地方了。
“没事,”江阮拦住柳钟达,没让他起身,拿过毯子,笑了下说,“我跟谢老师去打个地铺。”
【啊啊啊啊!!恋爱综艺实锤!】
【要怎么打地铺???救命,不要分开打,那就不好了呜呜呜。】
【该吃晚饭了,虽然中间离开过几次,但算下来不知不觉竟然看了一白天???我先去吃饭,等你们睡醒QAQ。】
年初许多波折,然后紧跟着又出柜、求婚,现在也没什么遮掩的必要,谢时屿去挪了张干净地毯过来,然后打着手电又去旁边密室的床上,挑了没血迹的褥子,回来铺开。
江阮怀里搂了一个抱枕,等他铺好,往褥子上一丢。
“睡觉。”谢时屿压低声音,跟江阮说,还随手牵了一下他的手腕。
其余嘉宾也没有躺下就睡,都分开凑到一起低声聊天,要不是待在这个曾经发生过一场火灾,还血迹斑斑的老宅,跟大学宿舍倒是很像。
江阮还不困,也不知道是因为对着镜头,有点不自在,躺下后睡不着,半张脸埋在毛毯里,眼睫簌然眨了下,盯着谢时屿。
“冷不冷?”谢时屿在毯子底下摸到他指尖冰凉,小声问他。
江阮摇头。
但谢时屿还是坐起身,去接了杯热水,然后坐回去,将水杯塞到江阮手心里,叫他揣着,还故意拿水杯烫了下他的脸颊,江阮红着脸躲开,又被捉回来,揉捏耳朵和头发。
只开了一个摄像头,没法具体看到嘉宾都在做什么,谢时屿挡在一侧,镜头只能拍到他肩背,发现他稍微俯身,却拍不到江阮。
【!!!呜呜呜不要这么见外,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醋精行为增加了,为什么每次录综艺睡觉,都挡着不让看老婆,流泪了,小谢来了这个综艺以后,我再也没看到过老婆睡觉的样子。】
【我的眼泪从嘴角掉下来,谢哥刚才低头了,我不管,这四舍五入等于doi。】
……
“晚上还得去西院,”江阮扯着毛毯往旁边挪了挪,干巴巴地小声说,“你还不睡,肯定要困。”
谢时屿俯身稍微搂了他一下,将他拽回身旁,额头蹭到他肩上,飞快地咬了下他的耳朵尖,低笑说:“困了怎么办,留下等你回来接我,好不好?”
“……”江阮不想理他。
他不敢抱谢时屿,要是有人醒来可能会发现,但还是忍不住脑袋一栽,蹭着他胳膊睡觉。
谢时屿就在毛毯底下握紧了他的手。
几个小时后,嘉宾都陆陆续续醒过来,收拾好东西,才重新开始直播。
果然,跟谢时屿预计的差不多,他们去破掉最后一个密室,然后就能够离开东院。
天色已经黑了,老宅在燕宁比较靠近郊外的地方,一抬头,月光特别清亮,对面就是西院。
【是我耳朵坏掉了吗呜呜呜,我怎么现在就听见有人在哭??】
【卧槽,真的,西院有哭声啊啊啊啊!!!】
嘉宾也都听到了,一开始只是呜呜咽咽的抽泣,没过几分钟,哭声在寂静的夜里越来越响,混杂着男女老少绝望窒息的哀鸣,听得人头皮发麻,背脊冰凉。
一瞬间都没人敢开口说话。
哭声戛然而止,等了一会儿还没有再次响起来,邬迟才大着胆子走上去,趁着月光,抬手轻轻敲了下西院的门,没任何回应,他又回头示意安静,再等几秒,才将门推开。
“……没人。”邬迟稍微探头,去看了一眼。
西院和东院的格局其实差不多,他们走进去之后,身后的院门像之前一样陡然关闭。
“尽量两三个人一起,”邬迟建议,“别被冲散了,哪怕找慢一点。”
江阮也是这么想。
他们商量之后,走入第一间密室,也是刚才哭声最响的那个方向。
谢时屿一开始掌心搭在江阮身上,然后又稍微往前凑了凑,手臂越过江阮肩膀,垂在他身前,黏着江阮跟他一起走,江阮去翻线索,他就低头帮他打亮手电,下巴搭在他肩头。
“……”江阮轻轻挪了下肩膀,脸颊烧得发烫,小声说,“你别离我这么近。”
谢时屿越发搂紧他,不满意地挑了下眉梢,理直气壮:“怎么不听话呢?还没被关够?待会儿再被人拽走怎么办?”
“那你也不用……这样……”江阮感觉被他揣在怀里,浑身红成虾子,有点崩溃。
“不行,”谢时屿额头往他颈侧一蹭,眼中藏着坏意,说出来的话,听着还挺可怜,就是语气懒散到欠揍,“我害怕。”
【???】
【完了完了呜呜呜,小谢彻底人设崩塌,怎会如此。】
【我要笑死在这期综艺,之前小谢采访的时候说可能是他比较黏人,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谢谢,请你继续保持,我不需要知道密室怎么破,我就想看你俩待在一起。】
【谢影帝,密室气氛终结者。】
【我真的发誓,我把亮度调到最高,老婆好像脸红了呜呜呜。】
“……”江阮一窒,害臊到有点口齿不清,说,“好像……好像这个周家大少爷,跟丫鬟铃儿在一起过,然后被发现,就拆散了,这封信上说要把铃儿赶出周府。”
“嗯,然后呢?”谢时屿轻佻无赖,捻了江阮一点黑发,问他。
江阮艰难道:“然后……还不知道。”
【救命,我看不下去了,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放开我来!!(不是)】
【呜呜呜呜我也可以,带我一个。】
【不要的老婆这边建议送给我,快递来了我连夜签收,谢谢。】
【真的没有人在意密室吗??我怎么觉得暗道里那个房间,可能不是想把铃儿关起来,是不是周家大少爷想保护她啊,担心她会被送到什么不太好的地方,但是后来病倒了……】
谢时屿接过江阮手里的信看了一眼,信上还说,在柜子里,放着一个留给丫鬟铃儿的盒子。
“我去拿。”谢时屿跟江阮说。
他抬起头,就看到那个盒子在柜顶上,稍微有点高,江阮还想去找个木凳,但谢时屿撑起脚尖,没费多大力气,就拿了下来,只是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忍不住眉头蹙起。
“这是什么啊?”柳钟达凑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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