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变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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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变天

暮色渐深。

原本准备与夫人一同入睡的左夏却因一群不速之客的拜访不得不从塌上起来。

“这二殿下还真是不挑时候。这都什么时辰了……”左夫人贴心的为丈夫打理着衣着,嘴上却闲不住地抱怨着,“要我说,这皇子大晚上来言官家里着实不妥。”

“好了我的夫人哎,你吵得我耳朵疼。”左夏的心本就因为李瑞的到来七上八下的,听着夫人的唠叨感觉头更大了几分。

“你这没心肝的,我这是为了谁?”左夫人一听立刻不高兴了,三两步走回床边,掀开被子躺了回去,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

左夏见状也只能叹口气出了门。

刚进大堂,便见二皇子李瑞已经端坐在了首位,十几个护卫挎着刀一字排开站在李瑞身后。

“不知二殿下深夜到臣家中有何事吩咐?”左夏强装镇定道。

“不急。”李瑞将手中的玉瓷杯放下,身后的护卫立刻四散开来。

见有人竟然向后院方向走去,左夏也不顾有李瑞在场连忙起身想要阻拦,却被两个护卫用刀架住脖子按回了地上。

“殿……殿下这是何意?”左夏暗惊。

李瑞缓缓起身,将袖中的白绫抽出扔在了左夏面前:“不过是想让左大人以死谢罪罢了。”

左夏一愣,猛得抬头,只见李瑞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他,好一副仁厚温良的做派,说出的话却如毒蛇吐信一般。

面对这般架势,左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二皇子突然撕破了脸皮?

“我夫君有何罪?”正当左夏想要开口稳住李瑞时,一个声音厉声喝道。

“夫人?!”左夏大惊,见自家夫人竟然是被那些护卫压上来的,他也顾不上许多了,身体用力一挣竟然摆脱了李瑞手下的控制。

他跌跌撞撞地上前,就在即将碰到左夫人时被一把刀阻断了去路。

“放开她!”左夏紧紧盯着横在左夫人脖子上的刀,目眦欲裂。

“还真是鹣鲽情深啊。”李瑞看着左氏夫妇这般作态,命人将台子上的文房四宝拿到了左夏眼前,“若左大人写下认罪状,本王自然不会再为难令夫人。”

左夏之前能获得粱司恒的赞誉,自然也不是蠢的。

如今李瑞趁着夜色来他家中,想必是刑部那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知道了。只是我还想与夫人说几句话。”心知今日之事无法善了,左夏低头看着磨好的墨汁,手中的拳头早已攥得发白。

左夏识时务的态度令李瑞十分满意,他命人让开路,由着左夏走到左夫人身边。

“夫人……”左夏轻轻拥抱住面前的女子,低声说道,“还记得,当初在下只是个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夫人却不顾家人反对,一意孤行的要嫁给我。婚宴上,我当着众亲朋的面答应岳父,要永远爱护夫人,永远将夫人的事放在自己之前。如今,便让我多为夫人争取一个时辰吧。”

他等了等,见夫人并没有回应,只得惨然一笑,起身拿起了盘中的笔。

见左夏当真提起笔,左夫人又惊又怒:“左夏!你身为言官之首,不想着监督百官,替陛下分忧,反而畏于权势,自污清白。昔日里,你和我说若是有利于天下黎民之事,你愿死谏以正陛下耳目,如今,你却要屈从于他,做这欺君之事?”

“言官乃大盛国立国之本,你若因这点胁迫便丢弃了原则,那我左柳氏便在此地宣告与你恩断义绝,从此我俩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李瑞将左夫人抓来,本是要以她为质动摇左夏心智,却没想到,左夏的夫人竟能说出这番话来,倒有几分独立女性飒爽英姿的豪情。

可惜了,若不是为了获得胜利,他也许会放过左夫人……

“说得好!左卿,看来令夫人比你更适合言官这个职位。”就在李瑞想要将左夫人杀死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父皇?”李瑞吃惊地看着门口,只见禁卫军一拥而入。

本该在皇宫中入睡的皇帝此时竟不知为何出现在了左家,身后还跟着粱司恒、李孟熙等人。

李瑞的手下很快便被控制住了。

皇帝身着便服,走到李瑞身前,反手就给了李瑞一个耳光:“逆子!”

直到此时,李瑞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算计了,他捂着脸跪了下去。

“如此看来,勾结左夏、郭琦玉陷害粱太师的果然是你了?”皇帝看着跪在自己身前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李瑞,一种愤怒甚至要比悲哀更早的涌上心头。

他不能理解这个他从小便当做接班人培养,一直在臣民之中广受称赞的二皇子,为何会突然露出如此恶毒的一面。

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攻讦兄弟,欺君罔上……

这些都不应该是这个一直以来以仁孝著称的二皇子应该做出来的事。

“不说话?好得很。”

正所谓帝王一怒,浮尸百里。

粱司恒见状连忙想上前劝阻,却被二皇子的一声冷笑打断。

“儿臣所作所为,不正是父皇心中所想吗?”他依旧跪在地上,声音一如往常一般平稳,低着的头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朕所想?朕可不记得何时教过你这些!”

“父皇总在儿臣面前提起,儿臣是您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一直告诉儿臣,儿臣是您心中最适合的继承人选……”李瑞轻笑一声,“是以,从儿臣八岁起,便将这大盛国的未来看做了自己的责任,努力想要做到最好,让世人都知道父皇并没有看错人。”

“可是,儿臣却从没想过,若父皇真这般看中儿臣,儿臣早该成为太子了。又怎会与大皇兄斗争这么多年?”李瑞抬头双目微红,眼中似有泪光。

“那时,我一直安慰自己,皇兄善武,用兵如神,跟着将军们赢了数场战役。而我,虽志在朝堂,但毕竟少有实质的功绩,父皇犹豫也是应该的。为此,我愈加勤勉,认真学习父皇的治国理念,期望自己的努力能让大盛国更加繁荣,希望自己能成为父皇心中可以托付国家之人。”

“皇兄被父皇一旨派去边关时,我以为我成功了。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给李孟熙做了筏。”

“立储之事朕自有数,岂是你一个皇子可以置喙的?”皇帝大怒,脸色涨的通红。

粱司恒连忙上前跪在李瑞身旁说道:“陛下息怒。二皇子想来也是一时糊涂,索性/事情发现的及时,臣也没受……”

“粱太师不必为这逆子求情,朕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

“儿臣自然还有话要说。”李瑞转身看向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孟熙,“你以为今天是你赢了?别傻了,我们的父皇,一生在意的只有他皇位的稳固罢了。”

“李瑞!”李瑞的话向一根箭直直地刺在了皇帝的痛楚,惊得皇帝拍桌怒喝。

“怎么?儿臣说错了吗?这几年,我们兄弟三逐渐成年,父皇看着镜中风烛残年的自己,难道不是夜不能寐、胆战心惊?深怕在我们羽翼渐丰之后,召集群臣取而代之?”

“眼见着大皇兄愈加受到武官们的爱戴,您便一手将我扶持起来,率领文官集团与之对立。却又因担心我的势力增大,百般阻挠我接近粱太师。将百官之首的粱太师牢牢绑在自己身边,制衡朝局。”

“李孟熙从小生活在寒门之中,即便考中进士却没有系统学习过帝王之术。可即使如此,父皇依旧利用母后爱子心切,替他找了靠山,使之能与我和皇兄分庭抗衡。你做这一切,不过是想让我们互相制约,保你的帝位安稳罢了。”

“书中言,父为子纲,君为臣纲。有父皇这般机关算尽的父亲、君主,儿臣如此行为不也称得上子承父志?”

李瑞的声音在左府中回响着。一字一句在皇帝的脑子里炸开了花。

皇帝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儿子,他的眼中早已失去了往日看着自己时的孺慕之情,剩下的只有恨和如火苗一般在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悲痛与不甘。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叫破心思,皇帝甚至有一瞬间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胡言乱语!来人,将李瑞压回二皇子府,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出门。任何人不许替他求情。”

李瑞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帝,随后跟着禁卫军离开了左府。在走过李孟熙身边时他笑了:“别以为你就赢了。我们的父皇,可不会允许另一头狼酣睡在身侧。”

李孟熙没有回话。只是侧头看了眼身边那个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笨蛋,伸手偷偷捏了捏对方垂在身侧的手掌,见他如兔子一般紧张地看向粱太师,又轻笑着将他的手放开,不出意外被粱成荫瞪了一眼。

事情结束,由于李孟熙还没有分府,只得跟着皇帝回了宫。

粱成荫虽然想跑去张数府上住一晚,避开粱太师的滔天怒气,但张数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早早就跑了,害得他不得不跟着父亲回到了粱府。

“你可知为父今日为何会为二皇子求情?”刚到粱府,粱成荫便被带到了粱太师的书房。

“爹……这么晚了,你确定现在要考我这个?”李瑞被禁足,粱家也终于免于被杀命运,粱成荫这几天提着的心总算

是松了下来。

此时他只觉浑身酸痛难忍,恨不得就地倒下。他可怜巴巴地抬头,想如往常一般耍赖混过去,却在对上粱太师眼睛后,条件反射般的捂着屁股跪了下去:“父亲我错了……”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和三皇子走太近,你呢?今日若不是早早让管家将你从刑部召回来,陛下就会看到你与三皇子一同在大牢里了!”

“爹,你别生气……”粱成荫打着哈哈替粱太师倒了杯茶,“是我考虑不周,我一定深刻反省!爹今日所谓简直是英明神武,机智过人,惊为天人……”

“成语不会用就别用……”粱司恒茶才到口中,便因自己儿子这狗屁不通的用词气得喷了出来。

“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最近可是成长了不少的。”粱成荫就着父亲之前的问题说道,“父亲之所以在陛下面前替二皇子求情,自然是为了保全粱家在陛下心中的形象,同时也是给陛下一个台阶。”

“二殿下对陛下再有怨言,也是皇室内部的事。陛下再气他,也还是父子连心。他今日气急,处死了二殿下。他日若想起了二殿下的好只会将今日缘故怪在粱家头上,到时我们粱家面对陛下的雷霆之怒又从哪变出个儿子还给他呢?”

粱成荫说完这话,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粱司恒的表情。见他眉毛微微舒展,甚至又抿了一口自己送去的茶,粱成荫开心得恨不得跳上天。

这么多年的书房问答,他似乎第一次合格了?

粱司恒看着嘴巴都快咧到耳朵的儿子,心中又骄傲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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