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第二十五章 回忆当年
粱成荫这一席话在院长看来就是胡搅蛮缠的歪理。
“刚入学便这样尊卑不分，与院长顶嘴。我看还是书信一封告知粱太师，顾 某力有不逮，实在无法将你教导成才！”说着摆手让粱成荫回去。
这哪成？
若父亲知道他还没踏进春江书院大门便被赶了回去，恐怕要拿家法将他抽到起不来床。
一旁的妇人见状连忙将手边的篮子拿了过来，跪行到院长身旁：“院长，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这位小郎君是看我被打，这才出声相救的。”
“你是？”院长见女子脸颊凹陷得厉害，手指缝里都是泥土，立刻明白此人便是之前听掌院说起的那位山下的农妇。
“院长。一直听说春江书院广受天下学子。这是我儿李孟熙。他从小就爱读书，人也聪明，村里的秀才都夸他有当状元的潜质，我和他爹商量了一下，这才想让他多读读书。之前来书院的时候，这里的掌院说只要带齐了束脩便可入学。我和孩子他爹凑了许久，这才凑满了束脩需要的东西。”说着她将篮子抬了起来。
大概是为了给书院的夫子们好印象，女子的竹篮里除了传统的肉干之外还放了些鸡蛋。
只是这鸡蛋因为刚才顾之术的一踢碎了些许。黄色的蛋液将在从竹篮的缝隙中慢慢溢出，与篮子底部的灰粘在一起，结成了一星星点点的泥块。
女子似乎感受到了院长的迟疑，也看到了篮子里变得一团乱的束脩。她的手局促地往回收了收，眼睛慢慢垂下。
院长轻咳一声说道：“夫人，掌院所说的束脩，是学生进入学堂时向夫子们拜师的礼仪而已。重要的是学习的课本书籍，以及日常在书院中吃穿用度的银钱，这些若是夫人没有，即便有束脩也无法进行学习啊。”
“书……书家里有些，是孟熙借了村里秀才的书抄的。至于平日吃穿，孟熙他可以回家吃住……院长，孟熙真的很聪明的，那些什么四书五经的，他都已经能倒背如流了。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能考中进士的。”
“呵。”不等院长说话，顾之术便笑出了声，“回家吃住？那就是没钱住校了？真当这里是开善堂的？读书习字不需要笔墨纸砚的吗？夫子们每月的月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人没什么本事，穷到是穷得理直气壮！”
“顾之术！”院长低吼了一声，瞪了顾之术一眼，随后温和地对女子说道，“这孩子无状了。只是您也看见了，这些同级的学生在这看着，若我单单免除了你家孩子的学费，必然会造成其他学子心中不满。将来即便他进入了书院，也免不得同大家有了隔阂……”
虽然院长的表情温和，声音也是和风细雨，但话中的意思与顾之术并无不同。
跪在她身后的少年看着眼前的场景，一股不甘的心虚喷涌而出，他抬头环视周围的人，将他们一个个记在了心中。
“嗤。说了这么多，不就是银子吗？”这时，原本已经熄了火的粱成荫从怀里掏出一个圆鼓鼓的钱袋，放到了院长手中，“够了吧？”
“粱成荫！”院长恼怒万分，手一松就将钱袋扔到了地上。
“怎么？难道我会错了意？院长当年临走时，和父亲说，想要开一家有教无类的书院，为天下培养更多有识之士。怎如今却对一个求学若渴的少年这般漠视？”粱成荫挑眉道。
春江书院的院长顾长生，是金州有名的书香世家顾家长子。从小到大见过的人无不是恪守礼仪的谦谦君子，如今被一个小辈如此挑衅，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可偏偏这小鬼说话乖张却让人找不到反驳的话语，一时间顾长生竟有几分语塞。
“之前院长说，大家要平等，不能因为穷就不给钱。那不就是钱的问题吗？”见顾长生对自己吹胡子瞪眼的，粱成荫一脸疑惑地问道，“莫非是我给的钱不够？”
“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顾长生有些下不来台，他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李孟熙，说道，“我看你也是个有性子的，想必不愿接受他的钱。春江书院一向是有教无类，没有高门寒门之分。既然你母亲带来了足够的束脩，又言辞恳切的表达了意愿，今日我便做主收你进入春江书院学习，还望你不搞辜负令尊的期望。不过进了书院平日里便不可随意回家了，在书院中的种种花费你便在学习之余帮工做杂偿还，你可愿意？”
“学生愿意。”李孟熙知道若非粱成荫的那几句挑衅，这位高高在上的院长是绝不会同意自己进入书院的。
只是，无论是顾之术、院长还是粱成荫、张数，其实他们并没有真正将他放在眼里。
折辱自己也好，出言相帮也好，这些不过是借他这个由头互相斗法罢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下位者的无助与耻辱。
他记住了眼前的所有人，他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这些人后悔现在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后来，他凭借着出色的成绩渐渐引来了夫子甚至院长的关注。
他们似乎相信自己真的能高中，对自己的态度一天比一天好。
顾之术顾忌夫子们的态度，便渐渐减少了对他的欺负。
而粱成荫在入校之后便像是忘了他一般，平日里只和张数一起玩，有机会他甚至走到了对方身边，却没得到粱成荫半分的关注。
李孟熙一开始只是暗中默默观察着，总结这些人的弱点，等待着有朝一日可以让他们体会自己当年的难堪与愤怒。可是渐渐地，他却发现，他越来越关注粱成荫这个人了。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