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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抖了一下,女声开始着急:「她动了!你快点,药劲快过去了!我还得带她买裙子呢,太晚回去她爸该疑心了!」
那又是个艳阳天,可我却如坠冰冷地狱,陷在其中,醒不过来。
幸亏霍园打来电话,把我唤醒:「文姐,出事了!」
我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问:「什么事?」
霍园哭得很惨:「今天他约我吃饭,结果警察冲进来把他带走了!说是他把老婆打进医院了,挺严重的!」
我愣了愣,冷汗不再往外冒,嘴角却止不住往上扬:「哪个医院知道吗?」
霍园以为我要帮她,连忙道:「第三人民医院。」
我挂了电话,笑出了声,声音在空荡荡黑漆漆的房间里回荡,带着几分凄厉。
4
霍园执意让我帮她打听打听,那老男人会怎么样。
我去打听了,他现在刑拘,将来少不了进监狱。
应该是杀人未遂。
听说他当时把妻子举起来往窗户外抛,大概是想伪装成跳楼自杀,可他妻子被树挡了一下,大难不死。
他这是真的急了,急着把赔出去的再赚回来。
可惜,那钱本来就不属于他,终归会离去。
那钱甚至都不属于他的妻子。那是他们从我爸那里偷来的。
我难得过了几天不做梦的日子,几天后,我盛装打扮,出现在了第三人民医院。
老男人的妻子在病房里躺着,形容枯槁,有气无力,脸上几道被树枝划过的深疤。
有一道划过了她的眼皮,曾经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被毁了。
虽然此刻阳光灿烂很是让我烦心,但看到她凄惨的样子,我还是勾起了唇角。
当年的她,漂亮和善,给了我希望,让我以为我能好好活着,可她却一次次给我下药,把我送给她的情人。
然而她不知道,她给我下药次数太多了,我耐受了,以至于后来一片安眠药已经不足以让我沉睡了,我醒了过来,在清醒中忍受她和她情夫带来的炼狱。
可我却不能说。甚至她和情夫偷情被我爸抓住,把我爸当场气没了,我都不敢说,眼看我爸的巨额家产被她继承,眼看着她的情夫即将成为丈夫,还笑眯眯盯着我上下打量。
因为我一旦说了,我的监护权就会回到我妈手上,我会被送回去。
而我妈已经结了婚,她不要我了。她扬言我和我爸是她的孽债,我要是再敢回去害她离了婚,她要我命。
偌大世界,我无处安身,只能偷跑。跑之前,我牢牢记住了情夫的名字:罗怀。
十岁的孩子独自讨生活,注定要避开所有光明的地方,尝尽心酸,历经龌龊。后妈和罗怀给我的猥亵算是最轻的,可这么多年过去,却是我记得最牢的。
我生性记仇,是仇恨支撑着我活到今天。
只要一息尚存,彼此不死,我总要把所有的仇都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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