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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抬眼,发现谢言神情认真,并无异常,便壮着胆子继续:
「花叶曾将花蕊破,柳垂复把柳枝摇。金枪鏖战三千阵,银烛光临七八娇。」
这诗读得我面红耳赤,谢言像个没事人一样。
「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裙,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
我翻了页,停顿了很久,说:「不能往下念了,再念我就要被抓进去了。」
刚好,响起的电话铃声救我于水火。
「小兔崽子接电话!小兔崽子接电话!小兔崽子接电话!」
这是我妈特地帮我设的铃声,还不许我改。
在谢言似笑非笑的目光里,我放下笔记,急匆匆掏出手机,「抱歉抱歉!我……」
谢言微笑道:「去吧,我不介意。」
我松了口气,跑到卫生间接起电话。
那头传来老妈兴高采烈的笑声:
「哎呀,枝枝呀,你猜我遇着谁了?哈哈哈哈,妈妈遇上小学同学了!这不巧了嘛!」
我一脸黑线,「妈,我在……相亲呢。」
我妈问:「你说你相亲对象是谁来着?」
我扭头,确认门关好后,压低声音说:「谢言,A 大历史系教授。」
那头插来一个同样高兴的声音,「哎哟,枝枝真跟小言在一块儿呢?」
我蒙了。
「敢问……那位——」
电话好像突然被抢了,刚才的女声瞬间放大,仿佛贴在我耳边,语气温柔得滴水:
「枝枝啊,我是婆婆呀。」
我家哪来的婆婆?姑婆?姨婆?
「呃……婆婆好。」
反正喊就对了,不算失礼。
那头又是一阵大笑,我妈接过电话,「晚上咱们吃个饭,你和谢言一起来。」
直到电话挂断,我还处于蒙圈状态,呆呆走出卫生间,就看到了令我魂飞魄散的一幕!
那页足以把我送进去的笔记,正平铺摊在谢言面前。
谢言边打电话,目光平静地落在我的笔记上。
《笑林广记》——手铳诗 独坐书斋手作妻,此情不与外人知。若将左手换右手,便是停妻再娶妻……
啊啊啊啊啊!
我狂奔至桌旁,砰!合上了笔记。
谢言捏着电话,缓缓抬头,对上我充满杀意的目光,对那头道:
「好,知道了,我带她过去。」
挂掉电话,屋内陷入诡异的寂静。
说实话,如果灭口不犯 f,我会立刻动手。
谢言笑了一声,这一声包含着太多,无奈,好笑,揶揄,
「女生都像岑小姐这样……直白吗?」
我觉得他给我留面子了,他应该想用「如狼似虎」这个词。
我将笔记抱在胸前,脸胀得通红,索性豁出去了,
「是!我靠手艺吃饭,有些东西必须得知道点儿!你要笑就笑好了……」
谢言起身拎起外套,「岑小姐,我无意冒犯,只是对一些新鲜事物不太耐受罢了。走吧,去吃饭。」
我盯着他系得严丝合缝的领口,突然有些怨念,我会吃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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