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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了她,与我曾经料想的一样,她提起了左琨的事,说是左琮为了皇位而故意戕害的亲兄弟。从来八面玲珑的女子垂着头,发髻上的蝴蝶簪子在光影里静静舞动。
我突然便明白她为什么知道左琮不想让她有子嗣也不哭不闹,为什么会让我放心她会将阿晏好生抚养长大,为什么当年肖家极力拥护左琨。
以及为什么左琨是她从不敢提的一个名字。
因为这个国公府里最张扬跋扈的千金小姐,从一开始倾心的便是她的小表哥。那该是很好的一段青梅竹马之情,举国最明媚的姑娘当配一国之君。
一切本该和乐美满,却被左琮一手打碎。她的少年郎没了人样,她甚至还要嫁给仇人。所以她要亲手覆了左琮的皇权,她要让他付出代价,让他大梦一场空。
因此我也没得选,她嘱咐我无论如何要阻止左琮,肖家势在必行,我只能站在阿晏身后。
临走时,我轻轻抚了抚肖宁的后脑,像我往日里哄清河入睡那般。她抬眸看我,忽而的便落下了两行眼泪。
她坐在桌边,我站在她身旁,她伸手环住了我的腰,将脸埋进我怀里。她哭着问我:「娘娘,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一开始都那样好,后来一个一个全变了模样。为什么无辜的人不得善终,为什么害人的人也不得开心颜。
为什么你我皆已站在一个国家权势的巅峰,却都戴着和乐美满的面具靠惧怕与仇恨向前熬日子。说活不想活,说死又不敢死。
春猎的几天,左琮将我和阿晏都安排在了他的帐子里。他给我说,他早些年微服私访的时候,曾在边境的百姓家居住过,那些平头百姓便是如此,一家几口人住在一个小屋子里,丈夫每日出去劳作赚钱,妻子便在家中操持家务。
因为穷困,边境的升斗小民大多一夫一妻,一儿一女。
「就和我们似的,可惜没有带公主来春猎的惯例,不然清河若在,便是一家人齐全了。」左琮说这话时,斟了杯清酒给我,还为我夹了些小菜。
若非他身着黄袍,我当真会有寻常百姓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的感觉。
阿晏虽不到七岁,却已有了一国储君的威仪。他坐在下方,虽则好奇却只是眼巴巴看着,我不免笑道:「阿晏可是想尝尝这酒的味道?」
他年纪太小,依例不得饮酒,于是阿晏又眼巴巴地看向左琮。左琮向来偏宠我,只是故意扭过头去,明显是在许我让阿晏尝一口,他只当做没看见。
虽则清酒,到底有几分烈性,阿晏被呛得眼泪直流。我一边帮他抚背一边咯咯直笑,逗弄他:「咱们东宫太子往日的端庄哪儿去了?怎的当着众人面前如此涕泗横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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