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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简调转方向，先去了城西外的凉茶摊。

让他诧异的是，宋仁已经坐在简陋的小摊上饮茶了，和卖茶的老翁正聊得火热。

亓简面不改色地走到他旁边坐下，宋仁笑眯眯地举起茶杯，“早啊亓兄，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

腰伤

亓简笑了笑，自然地和他碰杯。

“你啊你，我还以为已经到了皇宫，没想到躲在这里偷懒，被我逮住了吧？”

亓简像在调侃犯错的小孩，只因为宋仁平时天真单纯的模样很像个胸无城府的孩子。

宋仁啧啧两声，“亓兄未免太坏，叫我一起去藏书阁翻宗卷，小字又密又多，看得我直点头，不过是找空出来解解乏，亓兄却直接扔下我和一堆宗卷出来偷懒了，幸好被我逮住！”

两人俱是笑里藏刀互不相让，老翁又端上一碗凉茶，两人才暂时休战。

“昨天南城门闹出好大的乱子，老伯，你听说了吗？”宋仁主动问起老翁，却笑眯眯地一直看着亓简。

“怎么不知道啊，听说半条街都被跑进来的马撞乱了，闹那么大全京城都知道了，幸好我家在城西没被影响多少，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样办呢！”

“兵部的人办事真是混账，听说城门底下都快被挖空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全是饭桶！”

宋仁猛灌一口茶，卡在喉间的茶叶呸地一声往地下吐，不知道在啐谁。

老翁哎哟一声坐在矮凳上，霜雪参半的头发用一根灰暗的碎布条子扎着，脸蜡黄而干瘦，沧桑的眼睛里流露出类似老马的一种无奈和乖驯。

“朝廷养饭桶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只希望我活着一天，糟心的事能自动绕过我。”

老翁拨弄着麻袋里的茶叶，并没注意到身后像毒蛇一样阴凉的目光。

宋仁并不接着老翁的话往下说，反而问他：“挖空南城门要花的功夫不少，但就挖的那个坑，刨出来的土该怎么处理？”

他状似无意地看了亓简一眼，亓简轻描淡写地移开了目光，“郊外有山，也有江。”

宋仁了然地点点头，“但那些土运走也很麻烦，无论怎样都会引起城门口的官兵的注意。”

“送点钱就能解决的事！”老翁皱眉看着逐渐毒辣的太阳，“宫中官气腐 败，城门口的小兵捞不到油水，正等着懂事的儿子往上凑呢。”

宋仁挂在脸上的笑容深了深，“这样一看问官兵肯定是问不出来的，老伯你可曾看见过什么可疑的货运吗？”

“挖空城门可是大罪，就算要运也是在晚上运，那时老伯应该已经收摊，想看也看不见，对吗，宋弟？”

“这倒是，瞧我这糊涂脑子，还是亓兄聪明，考虑得周到些。”

亓简饮完手中的茶就向老翁告别，宋仁甩甩手跟上，两人骑上各自的马匹往大理寺走。

“我还以为你会坐马车来，这么大的太阳，恼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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