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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识人不清

璃弦初一脸惊慌失措，被男人近乎凶狠的语气震慑，唇瓣抖颤着没有发出声响，却一颗颗掉着眼泪。

寒南枫看不得他此刻的模样，心脏都如同被重锤敲击一般满是钝痛，却不肯松动自己的态度，给对方一丝一毫的希望。

“爷，鸾鸣轩的侍俾在外面候着……”蔚然去而复返，在男人耳边轻轻禀报，“说是侧君醒了看不到您，已经哭了几个时辰了……”

“多找些侍卫在紫馨苑外面守着，我回来之前不准有人离开一步！”

寒南枫知道还有许多事情未能得到一个真正的答案，楚惜缘也是一定要见上一面的，于是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床上那个人脸上收回来，才这样命令了一句。

“是。”

蔚然跟在主子身后，临出去前又回头看了素心一眼，见对方呲着牙瞪过来，才摸摸鼻子走了。

刁钻了些却忠心护主，这副张牙舞爪的小模样瞧着……倒还，有几分可爱？

世子爷身边最得力的随从蔚然，这会儿倒是觉得有些窘迫。

被抓挠了几下，怎么还挠进心里去了？

楚惜缘那里问不出想要的答案——

对方见了自己，就只一味的哭泣，伤心而又委屈。

之前说过的话，也都变得模棱两可，推脱是惊恐害怕之下未能记得清楚，只知道璃弦初是要害腹中的胎儿……

就算是有更多的疑问和怒气，寒南枫也只能是暂时忍了，毕竟楚惜缘刚刚失了孩子，身体也还虚弱着。

寒南枫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于这个人的感情已经开始淡漠了，面对他的时候……再也没有了曾经的那些悸动……

开始还不愿承认，只想把错处都归咎到那个人身上，恼怒都是因为他的出现，才将曾经的一切都改变了。

而现在看来，却是自己识人不清。

寒南枫继续往芙蓉堂的方向去，脸色凝重。

“太后娘娘的旨意，晟王府有违抗的余地么？”晟王妃似乎是早有准备，这样回答的时候，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就算这些放下不提，枫儿，那璃弦初可是战王嫡子，同样是不能招惹的。”

“他虽然口口声声替楚惜缘求情，谁能知道入了宫面见太后会说些什么？母妃知道你对他不喜，不若借着这个机会……散了你俩这段姻缘，也好过日后再生事端。”

“儿子怕是要让母妃失望了，”寒南枫直直站着，注视着对方的眼，“这段姻缘，绝对没有散了的可能。”

“既是厌恶，何必强求？”晟王妃眸光闪动，规劝一般，“从前是母妃想错了，以为这样做是为了你着想，如今也该多考虑你的想法，毕竟这晟王府，将来都是你当家做主……”

“母亲怕是没听明白儿子的意图，那个人，南枫这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男人垂眸，再抬起时更是轻轻笑了一声，“他是我嫡妻正君，只这一个理由……便是足够了！”

所以即便是自己错了，那样深刻的伤害了他，也还有弥补和挽救的机会……不是么？

“儿子还不知道母妃改变初衷的因由，但是儿子曾经说过，如今也不妨再提一遍。”眸色中终于带出些冷意，寒南枫这样说的时候，脸上同样带着坚定，“我想要的，自然是自己说了算，再要阻止或者伤害，即便是母妃您，也是不允许的！”

“寒南枫！”晟王妃怒了，脸上还有震惊不甘，“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母妃为晟王府操劳了十几年，也该是时候多歇歇了……清心斋那里供着佛祖菩萨，最适合修身养性，您在那里好生侍奉，或许还能有得偿所愿的一日。”

男人却是没有一丝动容，这样的决定，都是在来芙蓉堂之前，就已经定下了。

“我是你嫡亲母亲，生你养你二十几载……你竟敢这样对我？！”女人终于有了些慌乱，一贯的雍容端庄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因为觉察了些连自己都不清楚的密辛，所以才招来这样的陷害……

当初听雨阁中，那个人曾问过自己是否会信他一次……而自己，是如何表现的？

“事实究竟是如何，儿子总有查清楚的一天……”

寒南枫说着便转身离开。

原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至始至终……都是自己！

紫馨苑里，璃弦初已经沉沉睡去，素心不肯离开，被蔚然捂着嘴拉出去，这会儿倒是没了动静。

寒南枫俯视着这个人的睡颜，两条手臂支在对方身侧，禁锢占有的姿势。

他安安静静呼吸轻浅，只是脸色依旧苍白，连眉头都微微蹙着，想来即便是在睡梦中……都未能得到安稳。

若是这个人醒来了之后，真的要回北漠去……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寒南枫凝视着这个人的眉眼，看着他纤长浓密却带着水汽的眼睫和眼尾下那鲜红颜色的朱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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