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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很公平

似乎是哪里不太对劲？

夜恒蹙眉，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他很少会穿深色的衬衫，几乎都是纯白，之前窗子里看到的时候并不是这身衣着，很明显是来之前特意换过。

“夜深了，先生晚安。”

这个人说着就要从身旁走过去，依旧是微微垂头的模样，只是脸色太过苍白，就快要到了透明的地步。

夜恒眉头蹙得更深，伸手便握住他的腕子。

那件黑色衬衫始终没有脱掉，连袖扣都紧紧系着，手腕自然是被遮挡住了，夜恒这样一握，竟然抓到一手的黏腻。

沈凝晨微微挣动了一下却是徒劳，夜恒不仅抓得更紧，另一只手也都探了过来。

半条衣袖都是湿的。

被自己这样从肩膀一路摸过之后，那血终于是从袖口里流淌了出来……

所以他回来的时候，是带着伤吗？！

“沈凝晨！”夜恒开口，眸色都带出些猩红来。

“在，”沈凝晨摇晃了下才又站稳，却只是轻轻开口问了一句：“先生有什么吩咐？”

“你简直就是该死！”

男人低吼，咬牙切齿的意味。

明显怔愣了下，沈凝晨抬眸望过去，脸上带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来——

为什么呢？已经是全然接受了这个人的安排，做了所有能够做到的事情……为什么还是这样厌恶的语气？

对方终于是蹙了眉头，像是忍不住痛般张开唇吸了口气，清冷的眸子里也显出无措和痛楚来，却也只是短短的一瞬。

然后便再次垂下去掩饰了，空留下微微颤动的眼睫，几息之后又轻轻吐出一句，已经是带了沙哑：“对不起先生……下次，一定会表现得更好些……”

夜恒瞳孔狠狠收缩了下，恨不能立刻就将这个人掐死！

天杀的沈凝晨！！

还要怎么表现？

已经是被如同工具般利用了个彻彻底底了不是么？不论是什么样的任务、不管是如何蛮横无理的要求，都无条件接受了，任凭自己命令摆布……都已经像是没有灵魂的玩偶一样了，该死的你还要怎么样来表现？

应当是有所求的，能够隐忍到这样的地步……怎么可能会没有想要得到的东西？

夜恒这样想了，才觉得合理一些，于是开口问的时候，语气中都带出急切来：“沈凝晨，为什么要这样？你究竟……是想得到什么？”

与这个人的关系，早就超出了正常的范围，所以他之所以会这样承受着，是不是已经对自己有了抛开身份之外的感情？

夜恒这个时候，呼吸都滞了一瞬，然后紧紧盯着对方的头顶，迫切得想要知道答案。

“没有，天下间没有免费的午餐……先生说过，”沈凝晨抿了抿苍白的唇瓣，“先生救了我，要我拿自己来换，很公平……再想得到什么，是不应该的……”

“而且……先生也给了足够的报酬了。”

每一次完成任务，银焰都会给出相应的报酬，用不着费心，直接就能汇到名下，相当丰厚、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数额……所以，的的确确是公平得很……

沈凝晨认为自己这样想了，多多少少能得到些慰藉。

就应该是这样的吧？没有谁亏欠了谁，而且比起前几个世界……已经是好了太多了不是么……

只是这个答案，夜恒听了竟是一点都不满意，显然又多了愤怒出来。

“是么，沈凝晨？”

终于是松开了握着对方手腕的手指，然后将那些血都握入手心里去，夜恒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都是阴鸷的：“如果当初救你的不是我，换做任何一个其他人，你也都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怎么可能？

沈凝晨立刻就想要摇头，却生生忍住了。

如果否认了，这个人该是会更厌恶自己一些了吧？

当初那个时候，穆星朗也在的……

他没有选择对方，更是清楚明白的表示了选择自己的意图。

那一次……若不是日暮原得了消息赶来，自己几乎就要死在他身下了……那样凶狠暴虐……回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

不想伤害喜欢的人，所以……才有了自己这个厌恶的人成为替代……

沈凝晨咬唇，用了足够让自己不至于立刻就瘫软下来的力道。

“滚出去……”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到嘶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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