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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传闻

披散开的长发遮挡了些脸部的轮廓，只能看清楚直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看不清瞳孔的颜色，只因那半垂的眼睫浓密卷翘，简直是有些长得过分了一般……

“你究竟是谁？”楮墨皱眉，不禁就问出一句。

“褚先生今天的阵仗也不算小，损兵折将抓我过来，怎么可能有不知道的道理？”

那抿着的唇轻轻开合，吐出的声音也是清冷透彻的，却是带着些嘲讽的意味。

“莫非是因为穆家没有多说些实话？真是遗憾呢……情报错误折损了人手，褚先生若是知道，也不会是这样布局了。”

沈凝晨终于是抬起眸子，直直去望对面的男人，唇角勾起来就已经是最迷人的弧度。

楮墨指尖抽搐了一瞬，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笑了声。

“‘青’、‘络’、‘骨’……真是意外，没有想到银焰里鼎鼎大名的‘樱’，竟是这样一个人……”摇头叹息，楮墨这样开口的时候更像是自言自语。

“传闻说‘樱’不论接手怎样艰巨的任务，从来就没有失败过，我想知道，这是真的么？”

男人再开口时，像是已经十分感兴趣，对于自己刚刚的讽刺也是一点都不在乎的态度。

沈凝晨垂眸，目光落在自己被缚的双手上，“传闻而已，怎么可能没有失手的时候。”

“哦？是哪一次？”楮墨手指撑了下颚，微笑着问。

“这一次，”沈凝晨轻轻吸气，再次抬眸向对方望过去，“褚先生答应了穆家的条件，暗地里同银焰为敌……想必也该有了万全的打算不是么？”

“穆星朗忍了这么久，应该是到了极限……做他新婚前的大礼……呵，也算得上穆家抬举……”

楮墨怔愣，看着对方淡然的态度，听着他陈述一般的口吻，包括那一声自嘲似的轻笑，心口突然就带了些烦闷。

“你既然早就清楚，又怎么可能轻易落进圈套？”站起来走近，楮墨伸手支起他的下颚，眉头都是皱着，“夜恒对你……没有传闻中那么器重？”

沈凝晨听了那人的名字，眸光就不由自主晃动了下，然后想挣开对方的手指。

楮墨将那尖细的下颚钳得更紧，然后慢慢抬高，强迫这个人直视自己的眼，“夜恒待你并不好……”

“好与不好都与褚先生您没有关系，”沈凝晨语气平淡，只是腕子上的锁链在抖颤下发出轻微的响声，“是要将我交给穆家还是就地解决，褚先生只管下命令就好。”

白衬衫上带着斑驳的血迹，连侧脸上都被喷溅了一串血点，眼尾之下那一点尤为醒目，像是一颗血泪，给这张绝美的脸平添了像是魅惑的味道……

“你多大年纪……有没有二十岁？”楮墨一边猜测一边用指腹轻轻刮过那淡色的唇，“‘樱’的名讳在五年前就已经开始流传，所以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跟随在夜恒身边？”

“穆星朗容不下你……是不是因为你和夜恒之间，本来就多了外人不清楚的关系？”

“他让你做穆星朗的保镖，根本就是贬低羞辱……所以这一次，夜恒其实本就清楚？默许穆家、在暗处推波助澜……用你来为他们的婚礼祭奠？”

面前的人表情依旧是冷淡的，只是那清冷的眸子里漆黑的瞳孔狠狠收缩了下。

楮墨松开手指，对于自己的猜测已经是十分笃定了。

那人被松开的一刻就立即后退了一步，然后张开唇无声喘了下。

心口的位置突然就刺痛了一下，楮墨紧了紧手指，却是没再开口说话。

“说了都与你没关系……哪里来得这么多废话？”

沈凝晨就快要支撑不住，却还是咬牙开口，语气里更是多了些讽刺，“褚先生既然与穆家达成了协议，就应该是做到言而有信，虽然是比不上银焰的实力……作为赤耀的当家人，也该爱惜些颜面！”

“我想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对方却像是并不介意，语气里甚至带了些真诚，“告诉我，或许能给自己换一条出路。”

沈凝晨怔愣，然后垂下眸子轻笑，“不必了……先生所谓的‘或许’，我没有去赌的心情！”

“就算没有穆家的丰厚条件，褚先生也是不能冒险的，我虽然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人……拿来做个发难的借口倒也合适，银焰与赤耀，向来都是竞争的关系不是么？”

楮墨皱眉，攥了沈凝晨腕子上的锁链提起，“你以为我会怕夜恒？”

沈凝晨向着对方跌过去，用手撑了男人的胸膛才能抬起头来，却还是轻笑了一声，“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而已，褚先生难道真会为了几句话置气，去和银焰一较高下么？”

这个人此刻的模样算得上狼狈，身上也满是血气，但是楮墨还是因为过分的靠近，嗅到了血腥之外的味道。

清冷干净的味道，隐隐带了丝甘澈……像是雪中盛开的幽兰，或者其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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