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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宁神情未改，看着慕于微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慕于微最恨他这样的目光。

仿佛他永远都比不过亓宁一般。

“你以为这样就能够把我打败了吗？”慕于微咬着牙，森森问道。

051：身死

“亓宁！”慕于微深呼吸了一口气，“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小看你的一直是你自己。”亓宁若无其事地迈过地上尸骨，蠕虫失去养分在地上委屈蠕动。

他一脚过去，蠕虫爆了浆，他却连皱眉都不曾。

慕于微终究是无法控制地瞪大了眼睛。

亓宁最爱干净。

曾经不过是碰过小雀羽毛都要换下一身衣裳的亓宁一去不回头了。

他不再爱干净，也不再干净，不再心怀众生，不再怜悯慈悲。

他曾是天降佛子，行走世间，以爱感化，以慈救世。

一念之间，化身修罗，将人间炼成尸山血海，无间地狱。

他是恶鬼，不再被功德庇护，身上金光层层剥落。

他修炼至今，全为他人做了嫁衣。

灵力被慕于微所用，功德金光被慕家长老据为己有。

如今，他全不稀罕，只想把这些人都踩到脚下。

他隐忍这么多年，痛苦这么多年，终于发泄了出来。

再不宣泄，他估计能把自己憋死。

慕于微眸光闪烁。

亓宁却看清了慕于微的犹豫和卑微。

他浅笑着走过来。

他脚上脏了，脚踝上的铃铛也坏了，只能发出轻微的声音，铃铛一下又一下地点在脚踝处，沾上了蠕虫的痕迹，他却仿佛没有发现。

直到在慕于微面前站定，他才慢条斯理的道：“你怕我，这半生，你都在怕我。”

慕于微眸子极速一缩，他未肯定，也没有否认。

亓宁看得清楚，或者不用看他也清楚：“怕我，忌惮我，折磨我，只是，你从来都不知道，你的色厉内荏有多可笑。”

他分明从地狱来，脸上却无恶鬼色。

面若春花，眉眼含笑。

这样轻松随意的他对慕于微而言是最大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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