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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嫣发誓她可不是故意的,她的家教决不允许她这样做。可是,一国太子,他也年至弱冠了,却连这都不清楚,居然问她一个初次嫁人的女郎这种问题,她实在是过于惊讶。
可被他这么黑了脸地盯着,姬嫣急忙将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收了回去,重新变成木头人。犹豫下,却也实在不好说,要如何解释“周公之礼”的真正含义。
王修戈自己不懂,却胡乱猜测道:“难道是让你我同床做梦,请周公前来解梦释义?”
听了这毫不着边际的话,姬嫣只能愣住。
杏花般纯净而妩媚的眼波流转顾盼,灯火下,象牙白的面颊肌肤细腻得能看清那根根纤弱的绒毛。夜色正浓,屋外时而有三两侍女走动,到这个时辰了,还无半分动静,终于有一个嬷嬷看不下去了,站在窗口问道:“殿下,可还顺利么?需要老奴进来帮忙么?”
王修戈当场疑惑,但不是问窗口多事的老嬷嬷,而是已经窘迫到面红耳赤的姬嫣:“什么顺利?做梦需要哪种顺利?”
姬嫣实在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不知他是不是故意诳自己说出一些难以启齿的话,可是当下屋外的嬷嬷催得紧,他又这样站到她跟前,她没法装哑下去,只好羞答答地垂下了螓首,蛾眉稍蹙:“老嬷嬷可有给殿下一些书画册子之类的东西?”
口述得来终觉浅,她当初学习的时候,就辅以了文字和避火图,再加上教引嬷嬷犹如身临其境的讲解,她听得豁然开朗,但也是真个害羞。
王修戈皱眉,像是不解她说的什么东西,但半晌,纠结的眉头骤然松开,他忽然想起来了。
他从房内的博古架上找了找,最后,抽出了一些画卷,抱了两三卷过来,姬嫣惊诧至极,见他居然抱着那画走过来,忙埋下了脸不敢看,王修戈一边抽开画绳一边说道:“不过就是老嬷子塞过来的一些古玩字画,孤……”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声音伴随着画卷展开书页的唰声停止的。
王修戈的瞳孔放大,死死地盯着那幅画。
不对,很不对。
男女之间,居然……难道这便是她说的“周公之礼”么?
如此龌龊下流之事,为何冠以周公之名?
王修戈仿佛能听见自己的磨牙声。
窗外的老嬷嬷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一头雾水地又来催促着:“殿下真的不需要老婆子进来帮忙么?”
王修戈僵直立在床边,那张俊脸上表情青红交错,差点儿没将手里的“古玩字画”给投进火钵子里再燃一把火烧了,蜡烛忽然灭了一支,将打在他鬓边的一点白光蚕食而尽,他磨牙道:“姬氏。”
不等姬嫣抬起头,便听见他冷冷的质问:“你想孤与你做这种勾当?”
“……”
这根本不是想与不想的问题,而是必须。
但姬嫣说不了话,她吓得差点缩成了鹌鹑,可没能够保护自己,没有力气的两只小手就被他抓住了,王修戈单膝跪上榻,不由分说,便将他的太子妃按在了里侧,低头,俯瞰着她因为太过紧张而不断发颤的眼珠,连带着上那边根根挺立的睫毛,也随之如水草般不断浮摆。
“想,还是不想?”
他对强迫女人没有半分的兴趣,只要她说一句不想,从今以后,他自然都不会碰她一下。
“……想。”
姬嫣将脸扭到旁侧,柔软的嗓音哆嗦着,颤颤地回。
可惜了这在比人听起来堪比黄鹂般动人的柔美声音,也没换得太子的一丝怜惜,他在她话音落地之后,就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唇瓣贴住的那一刹那,身后的侍女婆子蜂拥而入。
因为太久没等到太子殿下的回答,而屋内灯又亮着,人影照在红纱窗上,不知说着何话,嬷嬷担心,毕竟当时给太子教导夫妻之礼的时候,殿下极不耐烦,将她送来的一应参考物件全随手抛了。
可是万没想到,嬷嬷一进来,见到的却是太子将太子妃压在榻上亲嘴的画面。刹那间好几个少不更事的宫女都红了脸颊,嬷嬷更是连连请罪,拿臂膀当笤帚使,将一干不相关人等全扫了出去。
随后,她贴心至极地关上了门,心落回了腹中,暗暗念叨了几声阿弥陀佛。
元后娘娘若在天有灵,今日必当欣慰了!
王修戈停了下来,再看他身下的新婚妻子时,她娇美绝俗的脸蛋上,鲜红的口脂抹得满嘴到处都是,像是喝了生血一般,料到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实在厌恶女人的唇脂涂在自己的脸上,他嫌弃地伸手,拿手背用力揉去了自己嘴角上的红痕。
软褥子间,女孩儿悠悠睁开了眼睛,一双水眸雾蒙蒙的,但又清清亮亮的,完全没有受到任何俗物污染。
他便愈发讨厌这种感觉,就像是煮鹤焚琴,牛嚼牡丹,自己正在玷污这种青瓷白玉般美好的东西。
虽然她也想要,但他却忽然不想给了。
可就当他心中开始打退堂鼓的时候,她又定定地望着他,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用最温柔的声音问出最残酷的话:“殿下,你不会吗?”
王修戈有当场拔剑杀人的冲动了。
如果是哪个不开眼的如此质疑太子,不死也该脱层皮。
可面前这个女人不行,他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瞧瞧,那便是做实了自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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