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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漪姐儿是您看着长大的,她是我的心头肉,背上不清不白的名声,她将来怎么办?”大少夫人跪在齐夫人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已哭红眼眶,“您若不站出来,儿媳只能自己去替漪姐儿讨个公道。”
“祖母。”齐润望着齐夫人,伸手拉母亲,没拉起来,只得红着眼跪在母亲身侧,“求您想想办法,救救姐姐,她已经一天不吃不喝了。”
门外,齐轲正想进来支银子,听到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
顿了顿,攥起拳心跑出去。
翰林院外,披上新绿的柳树下,齐轲气愤填膺把事情说与齐辂听。
“齐家数你最聪明,四弟,你说此事该怎么办?”齐轲梗着脖颈,很想拉着谢冰若去长街人最多的地方,告诉大家,是她做下的丑事。
大哥身子不好,自小却替他挨了不少板子,齐轲不能坐视不理:“一定是谢冰若,她向我打听过别庄所在,故意出城摸过去,若非做下丑事,娘怎会让她风寒未愈就搬出府去?幸好四弟有识人之能,没听她定亲,否则……”
否则,齐家的媳妇儿,去勾搭睿王,传出的话岂不是更难听?
“三哥休要再提。”齐辂眉心轻拧,他不想再同谢冰若有任何牵连,不想让公主再误会第二次。
“容我想想。”
没等他给齐轲回话,齐轲已眼睛一亮,朝他斜后方喊:“爹,您怎么来了?”
“混账,你四弟正当值,你来添什么乱?”齐太傅看到齐轲,立时拉长脸训斥。
训罢,完全不给齐轲说话的机会,转而向齐辂道:“圣上召见,速去紫宸宫。”
紫宸宫中,萧励并未多说,径直把密折递给齐辂。
待齐辂看完,抬眸,神色肃然:“陛下,微臣在山学时,听说过曹迁、曹过二人,高中进士的是曹迁,其中必有隐情。”
“爱卿也认为曹过是含冤而死?”萧励望向齐辂,认真的眼神带着怒意。
齐辂摇头:“微臣不敢断言,可庶子曹过颇有勤勉之名,而他的弟兄曹迁名气更大,却是因为逃课。”
所以,此案十之**是官商勾结,科考舞弊。
“朕命你为六品监察御史,以探亲之名回江南宁阳府,查明此案。”萧励语气冷峻,叮嘱,“到宁阳府之前,别走漏风声。”
“微臣领命。”齐辂恭敬行礼,“即日便去礼部调取曹氏兄弟卷宗。”
“爱卿且慢。”萧励唤住他,嗓音已然缓和下来,面露难色,“朕还有一事相托。”
齐辂眉眼清肃,凝着萧励,心下生出一丝奇妙的异样:“陛下请说。”
“此事本不该劳烦爱卿,可长公主性子执拗,为去江南游玩,苦缠朕许久,朕无奈应允,却担心公主闯祸。”萧励清了清嗓子,压下浅浅的心虚,“朕令她与监察御史同行,她已答应,烦请齐爱卿替朕照看长公主,回京时,务必把她一同带回。”
前面一件,有些难办,后面一件,更是难上加难,萧励自认做不到。
可他钦点的探花郎,心窍玲珑,比之状元季长禄更甚,想必自有办法。
即便如此,为表体恤下属,萧励还是冲已然惊呆的齐辂问了一句:“爱卿可有为难之处?”
齐辂心口怦怦跳动,微微敛眸行礼,遮掩眸中惊喜之色,缓缓应:“微臣定不负圣命。”
可真是擅长排忧解难的好臣子!萧励一颗心落到实处,喜形于色,因科举案生出的愤怒也消散不少。
回府后,萧青鸾赶忙命林嬷嬷带着茜桃、翠翘收拾箱笼,眉飞色舞,一脸欢喜。
“嬷嬷就留在京城照看,让茜桃、翠翘跟我去就成。”
“可是,公主第一次离京,人生地不熟,她们年纪小没经过事,不跟着,老奴不放心啊。”林嬷嬷急急出声。
“正是没经过事,才带她们出去见识一番,怎能总让嬷嬷受累?”萧青鸾把林嬷嬷按入圈椅坐下,哄道,“有暗卫保护,皇兄还特意命监察御史看管本宫,本宫定不会胡来,嬷嬷安心便是。”
终于把人哄好,萧青鸾走出寝屋,迎面碰上翠翘。
“公主,流言之事,奴婢打听清楚了,散布谣言之人已扣在门房处,公主可要见见?”翠翘说的,是齐漪被人污蔑清白之事。
萧青鸾只愣然一瞬,便想起来,上前两步,自花篮中捏起一根嫩草,逗着廊下金丝笼中的百灵鸟:“什么人造的谣?同齐家有仇吗?”
“有仇倒是没听说,只不过,那婆子住在一位女医隔壁,两人平日交好,入夜女医被请去齐府后宅,回来时手里多了百两纹银。”
夜里,齐府内宅,还收了不菲的银子?
萧青鸾动作一滞,葱指捏住的嫩草不经意被小百灵啄了去。
见状,翠翘继续道:“婆子悄悄看到,就向女医打听,女医想着平素关系好,一时没忍住,把齐府小姐失了清白之事说漏嘴。她叮嘱婆子不外传,婆子要分她的银子,女医不肯给,婆子心里有气,就把这事儿传扬出去,想给女医招祸。”
真有人失了清白?
翠翘方才还说是谣言,可见此人不是齐漪,齐家待字闺中的小姐,除了齐漪,便只有谢冰若。
而谢冰若,已被安置在细柳巷。
萧青鸾心口莫名一紧,莫非是齐辂对谢冰若情难自禁?她凤眸微颤,脑中蓦然浮现从前欢好情景,又猛地摇头,抛掉纷乱思绪。
面对真正喜欢之人,他会难以自持吗?
她手扶朱漆立柱,缓缓倚着美人靠坐下,身上艳丽的胭脂红罗裙铺散又垂落美人靠边,轻柔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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