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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分界

宋棉有些迷糊的抬头，光正好是逆过来的方向，晃得他有些看不清，只模糊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穿着一身学生似的白衬衫黑西裤，声线倒是很熟悉。

“陈拾？”

宋棉眨了眨眼，认出来了面前的人。陈拾上车后看见宋棉先是楞住了，然后笑了一下，少年人笑起来显得很清爽，长眉细眼，鼻梁挺直，因为经常待在室内所以皮肤很白。他走到了宋棉面前。

“周末出来逛？”

宋棉点了一下头，没有多说什么。陈拾看了下公车里剩余的座位，正巧宋棉旁边是空着，坐到了他身边。怀里的小狗闻到别人的气味，警惕的醒了过来，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这是你养的小狗？”

宋棉精神不太好，只又点了点头。陈拾是宋棉私立高中里的同班同学，两人之前做过一段时间的同桌，关系还可以。但是在高三下学期调座位后接触就少了很多。

陈拾伸出手揉了揉松狮犬儿的脑袋，白松狮闻出来他身上的味道有点熟悉，转了个头，有些恹恹的又埋到了宋棉怀里。

“拍毕业照那天你就没来，”他伸手挠了一下脸侧的皮肤，眨了眨眼，“算起来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那天有些事情，生病了。”

想起临毕业前的那晚发生的事，宋棉身体僵了一下，把怀里的松狮犬抱紧了点。

“你报考的哪个学校？学校里的红幅挂了你成绩都快一个月了，现在估计还挂着呢。”

“S大。”

“S大？我也是，病理？”

“嗯，”宋棉打起了点精神，眼睛眨了眨，“你也学的病理？”

“对，我爸让选的，我们家不是开制药公司的吗，”陈拾疑惑道：“不过以你的成绩怎么选的S大，去京城不是会更好一些？”

“我想留在这。”宋棉垂眼，声音听着像是一声叹息，捏了捏松狮粉色的小爪儿，脸颊红扑扑的。宋棉体弱，是很容易脸红的体质，只要运动剧烈或者情绪激动就会脸红，尤其是皮肤过白，很明显。

陈拾对宋棉的事情稍稍了解一些，点了点头，感觉有些心疼，轻轻叹了口气。

气氛又一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公车缓缓的行驶着，这班车里人很少，车厢里显得有些空荡。宋棉很困，倦意不断的涌来，从背包里掏出耳机，想要听一会儿歌。

陈拾别过脸，在看窗外的风景。宋棉听了会儿歌，像是睡着了，身子随着公车摇晃有些斜，呼吸声也变得均匀轻细。宋棉看着精神不太好，陈拾身体下意识往他这侧靠了一下，没想到宋棉左右斜了一会儿，最后脑袋靠在了窗户上。

陈拾心里有些五味杂陈，看着睡着的宋棉，却忽然想起些其余的事情。

高二下半学期，宋棉有次上课迟到了很久，状态也跟现在差不多，嘴角好像有些肿，一脸心事的模样。

那天正好体质测试，宋棉状态很不好，跑完之后犯低血糖，最后被背去了医务室。他在旁边帮忙搭手，正值夏日，大家穿得都比较少，他无意间留意到，宋棉竟然好像露出来了自己的精神本体。

从被汗浸透的短衫和黑色的中裤之间，隐约冒出来了一点毛茸茸的圆球。白色的，很短一截。

嘴里还在嘟囔着不知道什么江先生，也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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